登州发生的事,李恪远在长安,自然是不会知晓的。
甚至连李世民都不知道昨日的登州发生了什么,偌大的长安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后,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所有人都按照既定的生活规律从榻上爬起来,然后走出家门,走向街头。
李恪本想出门,可当他刚准备先洗漱一番然后出门之际,却被告知李靖有请。
大将军一大早就请自己,李恪心里直犯嘀咕,心道自己这两日好像没招他吧,这李靖难不成又要找自己打架?
转念一想,李恪又觉得李靖的办事效率不错,想必是昨日的那些强弓手有了眉目和线索,所以这才请自己过去。
来到长安守备大营,在两个卫兵的带领下,李恪走进了李靖一年光顾一次的统领大帐。
“来得倒挺快。”
大帐内,李靖翘着二郎腿坐在案几前,案几上堆着一叠文书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壶上好的长安一品,一叠牛肉。
在这偌大的长安,只怕也只有李靖这等身份的人才吃得起牛肉。
“李将军找本王来,不会是打算把昨日欠的酒补上吧?”
昨日李恪大摆宴席,李靖没来,那酒自然是欠着了。
“
口出狂言,你个小王八蛋能喝多少?”
“我可听说与高句丽议和后在甘露殿宴席上,你只喝了七壶长安一品便醉得不省人事。”
说到喝酒,他李靖绝对是“老子排第二,谁敢论第一”的。
“当年我与陛下拼酒,力战陛下五百回合不倒,长安里的酒被我俩喝了一半,你敢说我欠你酒?”
李靖心说这世上敢说自己欠他酒的,还没出生呢。
“老头儿,别倚老卖老,欠酒就欠酒好吧?”
“那日在街上找我麻烦的事我还没与你算呢,正好今日一并算了,拿酒来!今日不喝翻你,我李恪从此退出酒坛!”
李靖敢在酒坛排第二,他李恪就敢称第一。
说到喝酒,他纨绔楚王从小到大泡在酒坛子里,难道还怕李靖?
“嘿,小王八蛋还来劲了是不?”
“来人,拿酒!”
李靖当然不甘示弱,当即就命人端来了好几坛子长安一品。
“慢着!”
李恪提起一坛就要动手,不料李靖却忽的摆手打住。
“作甚?害怕了?”
“呸,老夫会怕你?我是怕你等下喝得不省人事,把老夫的正事儿给耽误了。”
“放下酒坛,先处理正事。”
说
着,李靖微微颔首,示意李恪看案几上的文书。
“这是什么?”
李恪也不多言,拿起文书看了看。
原来,这些都是昨日那些强弓手的口供。
只是这些口供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所有供词出奇的一致:“他们都是李泰门下,暗自截杀李恪,只是想为李泰一雪前耻,外加报仇。”
可李泰的门人会蠢到这种地步么?
“老头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种东西你拿给我看有何用?”
李恪扬了扬手里的文书,白了李靖一眼。
“小王八蛋,你就知足吧。”
“这是陛下让你看的,不然你以为你能看得到?”
李靖随即还了一个白眼。
原来,昨夜李靖就已然将藏在城内的强弓手刺客全部找了出来,除了几个手快吞下毒药的,其余尽皆被生擒。
而这些被生擒的在昨夜的一番审讯下,便交代了这般口供。
李靖连夜送往宫中,待得李世民御览之后,这才让李恪前来查看。
“这么说来,你没打算让我看?”
李恪抬眼看着他,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按照李靖的话来说,今日让李恪前来查看全是李世民的意思。
而李靖本身
是没打算让李恪来看的。
“哼,你小子是个人精,这种废话你能相信?”
“与其让你来耽误老夫喝酒,倒不如不给你看,反正看不看也就那么回事。”
李靖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双眉微皱,颇为享受。
他对李恪虽算不上特别了解,但经过李泰城外围杀一事,迎娶苇名美嘉一事,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一般人想要斗倒李恪,那是在痴人说梦。
李恪就是个连头发丝都要算计在内的人精。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昨日为何要约李愔出城。”
“你不知道我昨日在西市街大摆宴席么?”
李恪问到了关键性的问题。
其实李靖刚才打算与李恪拼酒,也就是为了避免李恪问及这个问题。
可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得过。
“你觉得是为什么?”
既然躲不过,那就好好谈谈。
李靖神色淡然的看着李恪,好整以暇,不见任何喜怒。
“我觉得有人不想让我继续在长安做大,所以不惜当街刺杀。”
“而这个人,能够让你俯首听命。”
李恪也淡然的看着他,只不过他的淡然中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他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