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听得杜如晦所言,不由打心底里佩服这人。
倘若这天底下有谁能够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的打消李世民的疑虑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必须是杜如晦。
他对李世民太了解了!
他太知道李世民在想什么了。
李恪身为一个皇子,他为什么要叛国?
李世民其实一直没太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虽然他不知道李恪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李恪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大唐朝廷给的,他为什么要勾结高句丽,甚至背叛大唐来让自己一无所有呢?
仅仅是为了隐藏益阳王?
而杜如晦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李恪不把益阳王交出来,那是因为他故意的。
而他为什么故意不把益阳王的行踪透露给李承乾?
而李承乾此番指控李恪的用意,难不成就是因为想要得到益阳王的行踪?
李世民深思,目光霎时间就落在了李承乾的脸上。
“父皇,儿臣绝无欺瞒!”
“儿臣虽与李恪有过结交,但正如之前所言,乃是君子之交,李恪所为,儿臣当真不知!”
李承乾有些慌了,因为他也知道杜如晦刚才所言的厉害。
此时,他心里不由自主泛起一股对杜如晦的恐惧,而因为这种恐惧,他的言行也不由
自主失了分寸。
他这般强调自己不知道李恪所为,但他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指控李恪之人,这不是自相矛盾?
“你不知道李恪所为,那你今日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指控李恪勾结高句丽?!”
李世民的目光瞬间凛冽,好似北风呼啸,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温随之变得冰寒。
“儿臣”
“闭嘴!”
“砰!”
李世民怒从心中起,目光剐过李承乾的脸旁,右手狠狠在案几上这么一拍。
李承乾与韩长穗立时跪地。
“儿臣当真不知,儿臣今日指控,乃是因为前几日韩侍郎前来向儿臣道军器监一事,儿臣这才追查下去,这才发现乃是李恪勾结高句丽,竟偷偷走私山地炮给高句丽!”
李承乾当然不肯放弃,而且他这么说也合情合理。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太子殿下这话可是在打臣的脸了。”
“臣乃兵部尚书,军器监之事臣都未曾得到任何情报,敢问太子殿下凭什么轻而易举就发现了此事?”
“难不成臣的兵部暗探还没有东宫的几个詹事有本事?那臣回去可得好声管教一番。”
杜如晦的声音异常冷淡,目光之中尽是不屑。
他都没查到的事,竟让一个身居东宫的
李承乾查到了,那他这个兵部尚书估计得归田养老了吧。
“说!”
“你到底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李世民此时也来了脾气。
李承乾是国之储君不假,是未来的皇帝不错。
可那是未来。
现在,此时此刻,他才是皇帝!
兵部乃是朝廷机构,归属于他这个皇帝统辖。
而现在,他这个皇帝自己都没查到的事,你李承乾居然查到了,你打算干嘛?谋朝篡位吗?!
“儿臣”
“儿臣”
李承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脑袋埋在地上,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说话时极其的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来人!”
“陛下!儿臣愿说!”
听得李世民声音里的怒火,李承乾再也不敢继续搪塞。
“说!”
“儿臣是从高句丽暗探处得知此事的。”
李承乾忽然抬头,脸上不禁没有丝毫慌乱之色,而且极其的镇定,双眼之中不由自主散发着一种自信的笑意。
“高句丽暗探?”
这让李世民不由一怔。
“回陛下,高句丽在我长安自来就安插了暗探,便是儿臣身边也有。”
“儿臣早就知道这些暗探的所在,但却一直未曾打草惊蛇,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将其一
网打尽。”
“也正是因此,儿臣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份关于李恪写给高句丽泉盖苏文的密信,这才得知李恪与高句丽勾结,暗中走私。”
李承乾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份书信,双手奉上。
御书房中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那封书信上。
因为此时此刻,唯一能证明李恪是否勾结高句丽的,就是这封书信!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恪,却见其无动于衷,心中不由泛起嘀咕。
而一旁的杜如晦也将目光扫向李恪,眉头微皱。
他显然没想到李承乾还有这一手。
一旦这份密信确实是李恪所书,而且是写给高句丽泉盖苏文关于走私的事,那便是他,也救不了李恪。
李世民伸手取过密信,然后打开。
只见得其目光在信上快速扫过,而后一股怒火顿时直冲他的天灵盖!
“李恪!”
李世民捏着密信的手居然在发抖。
杜如晦见状,当即心凉半截。
而一旁的李承乾此时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