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京城之中忽的一下安静了下来,再不复前两日那般沸腾。
晋王府内。
“殿下,京城之中已经找遍了,没有”
武士跪在李治身前不远处,浑身发抖,似有什么事让他骇然已极。
坐在一旁的李治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双阴寒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墙角的一只老鼠。
暗室之中一时死静,唯有那老鼠在地上缓缓爬动的声响轻轻传出。
那武士偷偷瞄了一眼李治,见他似乎并未注意自己,不由轻轻松了一口气。
李治的凶狠与残忍他可是知道的,这一年中因为办事不力被他处死的兄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些可都是为他出生入死换得一口饭吃的忠心手下啊,他怎么能
地上跪着的武士忽的发现眼前的一切在瞬间旋转,脑子里还想着李治如何能对那些兄弟下手,可是眼前的李治却忽的倒转了过来,而后他便看到了一片黑暗,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治看着眼前鲜血喷洒的武士尸体,嘴角露出一抹诡异冷笑,那模样便似捏死了一只蚂蚁一般自在从容。
角落阴影处的黑影伸手抓起地上的老鼠,任凭那老鼠如何
挣扎也无济于事。
“可别吓着它了。”
黑影嘶哑的声音缓缓出来,犹若拉锯伐木一般刺耳。
说着,黑影站起来看向李治:“当初我便劝过你不要急着打击李愔,这下被李恪反咬一口,这乐子可就大了。”
黑影语气轻佻,说话时浑然不觉李治的脸色正渐渐变黑,那不以为然的表情似对李治没有半分畏惧。
闻言,李治阴寒双眼猛然一睁:“既然他不识好歹,那便休怪本王无情!”
“你打算动他了?”
“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他既然帮我把李泰和李承乾都扳倒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他了。”
暗室之中传来一道阴森幽寒的声音,在这冷风凛冽的严冬之中。
腊月二十九,曹之文几日来连番奔波,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即面圣呈报。
“陛下,蜀王贪贿案中的几名嫌犯之死似与晋王殿下有关,当日晋王殿下提审几人之时,刑部尚书及几位主司都在场。”
“以晋王殿下当时的态度和情绪来看,那几人好像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以此推断,臣以为蜀王贪贿案与晋王殿下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目前没有确凿证据,微臣也只得推测,陛下
”
“如此够了,既然都到了这份上,那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还有什么?”
曹之文本意是想继续追查下去,奈何他也知道李世民定然不允,故此今日前来奏报之时便想好了一切。
闻言,曹之文接着道:“晋王贪贿案已然查明,那前来行贿之人正是西境几州刺史府中之人,涉案银两远远超过蜀王贪贿案中的涉案银两,臣以为”
“你以为该当如何?”
曹之文第二次被李世民打断,李世民脸色有些疲倦,看上去很是困乏,目光也有些游离,说话时都未正视曹之文。
见状,曹之文只得恭声道:“臣以为既是证据确凿,此案便无需再审。然晋王殿下身为皇子,即使三司也无权审理判罪,当由陛下亲定才好。”
曹之文任职殿中御史多年,自然清楚李世民的护短之心,连忙将处置李治的事情扔给了李世民。
说到底,李治再如何败坏朝纲那也是他李家的大唐朝纲,人家自己的儿子贪贿,他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处置,外人如何去说道?
只是这样想着,曹之文多少觉得心中不舒服,如此恶劣行径竟无法将其绳之以法。
若是换做旁人,
只怕曹之文早就将其锁拿下狱。
李世民闻言,缓缓道:“朕年事已高,这大唐的江山以后还是要交给他们年轻人的,怎么处置晋王,你与内侍省,中书令商量着办吧。”
说案,李世民起身便走,根本不给曹之文再说话的机会。
曹之文心中也明白,李世民虽然没有明言怎么处置晋王李治,但这一番话无疑给自己规定了一个范围,重处的话,中书令不会答应。
轻罚又过不了内侍省这一关。
而最让曹之文头疼的是,御史台连日来不断弹劾晋王,李世民将蜀王贪贿案与晋王贪贿案并作一案审理,如此一来,那晋王此次可不是简单的贪贿了。
说白了那是在构陷李愔,按律当斩!
曹之文正在头疼的时候,李恪却在府中怡然自得的赏着雪梅。
几日来,楚娘难得见李恪这般心情愉悦,当即端来热茶点心,陪着李恪说笑。
“殿下,这几日怎不见李卫国?”
自从上次李靖来府中拜访之后,楚娘便再也没见过李靖,此时见李恪心情不错,当即开口问到。
李恪笑着道:“还有一日便是年三十了,李靖身为长安京畿守备,长安城内外防务都由他负责,自然没多少空闲
时间了。”
李恪说话时没有注意到楚娘偷笑,仍是自顾自的在梅树边上左瞧瞧右看看。
“殿下,今年李卫公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