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牢房。
被爆晒一天后的高义没了之前的硬气。
“水,给我水。”
“我要水,我都说。”
“求求你,救我……”
狱卒拿着鸡腿坐在阴凉处盯着他,翻了个白眼:“我又没问,你说什么?”
说着话,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屑道:“还以为很硬气,没想到什么都不是。”
高义耷拉着眼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了动静。
哗啦。
铁索声响起。
李恪带着李义府走进牢房。
“给他一碗药,别让他死在这里。”
狱卒连忙起身去寻郎中,不多时,一副药已经熬好了端来。
解暑的药一般的药坊都有预备的,大唐多匠人,平日里累了,都会买一碗当做茶水喝,反正也不贵。
一碗汤药灌下去,高义睁开眼。
“你,你不得好死,你……”
“打到他把药吐出来。”
李恪皱了皱眉,挥手示意。
狱卒老早的就看高义不爽,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一拳过去。
高义直接喷出口水,随即便双眼翻白。没了动静。
“王爷,晕了。”
“叫醒他。”
李恪面色如常。
一盆冷水迎头浇下,高义一个激灵醒来。
“我很想知道是谁让你参我
一本,不,几本。”
“你做梦。”
“好,我先杀你家人,再杀你认识的每一个人,最后再杀你。”
李恪声如寒冰。
李恪并不是杀人如麻,但真若是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杀人……也无伤大雅。
此话一出,高义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他并不是真的硬气,而是再三确认李恪不是那种恶人才会如此。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好像眼前站着的并不是楚王李恪,而是晋王李治。
四目相对。
李恪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千万年不曾起过涟漪的冰山湖水,冷漠且无情。
“李治让你来的?”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李恪冷声询问两句。
高义没作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作你默认了,我给你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李恪掀开后袍,狱卒眼疾手快,一把搬来太师椅,稳稳的接住要坐下来的楚王。
接着,李恪慢悠悠的说道:“李治现在要做什么本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本王很好奇,他在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我想你作为新晋的人,第一次就敢弹劾我,一定可以接触到一些事情。”
“不,会死的。”
高义连连摇头。
他太知道晋王对付叛徒的办法了
。
“你不这么做,死的更快,若是按照我说的做,我送你去辽东,让你在那里生存。”
李恪说罢,起身离去:“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够久了,再待下去,会影响我。”
……
皇城。
东宫。
殿内无歌舞无管乐,仿如冷宫一般冰冷清寂,若非来往的几名下人,看起来真像是一座荒废的城池。
李承乾双手后负,听着身旁小书童口中轻声念叨的古书,眉头越皱越紧。
“殿下。”
这时,一稚嫩轻柔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是新来的小丫鬟红舒,正是碧玉年华,面容清秀,品行单纯善良,尤其是胆小,天生一副我见犹怜的气质。
红舒跪拜在地,双手捧着大氅举到眉心:“苏妃娘娘命人送来的。”
李承乾没说话,示意小书童继续念书。
红舒起身,轻手轻脚的将大氅披在李承乾的身上。
“孔颖达求见。”
这时,门外传来小黄门的传话。
李承乾点头应允。
不多时。
许久不见的孔颖达来到东宫。
当初李承乾性情大变,孔颖达、于志宁、杜正伦、张玄素、李百药等人都不再回到东宫。
其一是他们这些鸿儒不是自己要来教授太子的
,而是陛下请来的,太子若是没有教授的希望,自己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其二是李承乾当日的性情变化实在太大,若是长久的留在这里,只会牵扯到自己。
而现在来到这里,也是因为太子似乎回到了以前那个少年的模样。
性情温顺,才思聪敏,仁孝纯厚。
“好久不见。”
李承乾缓缓地转过身,不再像以前那样行礼。
关禁闭的这段时间,他好像想通了很多事情。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是真的触怒了父皇,也许是得到李恪重伤濒死的消息,总之是让他心性有了一些转变。
他忽然觉得,兄弟之间再怎么斗,那也不过是兄弟之间的打打闹闹,没必要玩儿命的。
皇位谁来坐有什么区别?
王爷也是很好的,至少现在自己不想做皇上了,什么事情都要想。
一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