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李恪歪着头带着李愔出门。
昨天苇名美雪下手实在太黑,直接给他打的现在直不起脖子。
“哥,你要去哪儿?”
“去找青光禄大夫马周。”
“哪个马周?你说那个三棍子打不出半个屁的书呆子?他是晋王府的人啊!”
李愔神色微变,担心李恪是不是被打昏了头。
此马周非比马周。
这位马周是清河荏平人,寒门出身,曾任中书令,加封太子右庶子,最后因其无背景无财势无门生的三无背景被迫下任,在陛下征讨高句丽回来之后便加青光禄大夫,被陛下安排到晋王府任一闲职养老。
至于是谁的人,暂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是真正的寒门大才。
李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抚摸了两下脖子,解释道:“马周可是正儿八经的凭借自身的能力坐到青光禄大夫位置的人。他是少有的寒门大才,若是像扶持寒门,就要先找到寒门的人。”
“先别管他的背景,你要清楚,寒门的人才少有勾心斗角之辈,多数有匡扶宇宙之才,又有济世救人之心,若是他是我们能寻找的人,那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这是一个看不见终点的路。李愔,你记好了,你现在跟我做的,将是得罪所有人的事情。”
李恪神色凝重。
现如今他也是破釜沉舟。
扶持太子李承乾的旧功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李恪想要再得到战功,将会十分艰难;扶持李治的人更不用说,在李泰倒台后,李泰在京城的势力尽数被李治接手,明枪暗箭他已经遇到过
不知多少次了。
更为关键的是!
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八大姓的高位门阀的人,已经盯上自己,再不着手准备,恐怕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哗啦啦。
又是一场秋雨,雨势浩大,一天一夜也没有停歇。
遮天蔽日的雨滴,有的打落残枝枯叶,有的唤醒草木新绿,有的则打在悠长的御龙道上,付之东流。
啪嗒、啪嗒。
一位小太监踏着积水,顶着倾盆大雨,怀抱着一份奏折从御龙道一旁的小道上快步跑向太极殿。
青玉石修建的御龙道,除了当今陛下之外,只有寥寥数人才有资格从上面走。
这份奏折是楚王李恪今早送来的,现在已经要开朝了,时间如此紧急,小太监依旧不敢逾越规矩。
楚王李恪昨日归京,共带回两个消息。
一是吐蕃屯兵五十万在边境,随时攻打大唐。
二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自知罪孽深重,欲携文成公主共赴长安请罪。
因此,昨日便通知了今日早朝从大明宫的普通的朝会改为在太极殿的大朝,文武官员,凡五品之上都要上朝。
小太监眼望着到了殿阶前,听到开朝钟鼎声响心中大惊,脚步加快不少,一个没注意,一头撞在一人怀中。
抬头一看,正是大内总管王德。
他同样是淋着雨站在这里。
“老祖宗,这,这是楚王一早递上来的折子。”
“嗯,回去吧。”
王德斜了眼小太监:“皇城之内,下次若再忙手忙脚的,小心你的脑袋!”
……
秋雨霏霏,秋意萧瑟,又是一个多事之秋。
“吐蕃赞普想要赴
京请罪,此事……众爱卿如何看待?”
太极殿内,龙椅之上。
李世民疲态尽显,泛白的两鬓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当年睥睨天下的天策神将,现如今也成了一个有些佝偻后背的小老头。
虽面色憔悴,可他如鹰眼般的眸子锐利,依旧扫向文武百官。
岁月让他的身子老去,却无法让他的灵魂消逝。
无形的威压笼罩着整个大殿。
无人回应。
都很清楚,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在吐蕃的真实权力并不大,至少不能随意屯兵五十万攻打大唐。
这件事情的后面一定是有吐蕃的那些贵族在其中按下推动。
而陛下问的并不是吐蕃请罪,是问赞普松赞干布请罪。
这就有意思了。
这表示陛下有心放过松赞干布,但吐蕃指定是跑不了的,该打的还是要打。
雨水连绵不绝,微风将一阵寒气带入殿内。
文臣武将尽数低垂着脑袋,生怕陛下点名让自己说说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这时,王德从后门绕进来,悄然将一份奏折放在御书案上。
那是楚王的奏折!
文武官员都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瞟见那奏折上金丝修制的‘楚’字。
今日大朝,楚王却没有到来,想必是有极重要的事情吧!
所有人心中都盘算着。
立在一旁的李承乾下意识的看向长孙无忌,见对方低垂着头不言语,只好将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有长孙无忌接话茬,他不敢随意的抨击楚王归来不入殿面圣的事情。
沾满雨水的奏折被李世民打开。
奏折内明晃晃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