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乌云满布天空,天色昏暗。
沉甸甸的雨云压的很低,可就是没有半点儿雨水落下,奇怪的是,明明是这样的天气,却没有半点儿风。
整个长安都笼罩在这种天然的悲伤氛围之中。
唐玄奘跟着松赞干布离开了。
文成公主早在昨天就先走了。
李世民知道文成公主这一去,会受尽异国的苦,光是亲自点名派去的人就有三千人之多,另外有专门派去了一千八百名能工巧匠,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
可以这么说。
前一个季度时国库内只是剩下七十来万,这一个季度一共是三百多万贯税收。
李世民这一次送别,花光了所有的钱不说,还让李恪倒贴进去了十万贯及各种物资。
李恪也是懂事儿的人,自己的姐姐要远行,一点儿也不吝啬,专程挑了几个会刺绣造纸跟去传授手艺。
“小时候天天在一起玩乐,长大之后基本都没见过面儿,怎么……怎么这么舍不得啊。”
李恪呆坐在石桌前,盯着远处黑压压的乌云,唉声叹气。
他也分不清楚自己舍不得的是唐玄奘还是那个在松赞干布面前不断夸奖自己的姐姐。
或许都舍不得?
“楚王殿下,您还在想他们?”
楚娘的声音传来。
李恪点点头,伸手往后拉了一下。
没承想这一伸手,手没抓到,倒是抓到一个小脑袋。
“武瞾!?”
李恪挑眉盯着小妮子,惊奇道:“你还会这一手!?”
“你为什么不会?”
武瞾粗着嗓子回应,这次是李恪的声音。
耳听自己的声音从别人嘴里传出来,李恪吧唧两下嘴:“怎么……这么难听。”
“你还能学谁?”
不过这倒是激起了李恪的好奇心,他拉着武瞾一个个的询问起来:“美嘉的声音可以学吗?”
“可以。”
“王玄策呢?”
“可以。”
无论李恪问谁,只要是跟武瞾有过长期接触的,武瞾都能学的八九不离十。
李恪玩儿的正起劲的时候,忽然瞧见站在回廊内朝这里探头观望的房遗爱。
“看什么?有什么事?”
李恪朝他招招手。
后者跨过栏杆,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殿下,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说说。”
“在这儿不能说吗?”
“不能。”
房遗爱扫了武瞾。
这意思就是跟武瞾有关系啊。
李恪看到他的眼神后,笑着拍了拍武瞾的脑袋:“我有些事情跟他说,你先回避一下。”
“嘁!”
武瞾白了眼房遗爱,哼了一声离开。
待到武瞾完全离开,
房遗爱这才轻咳一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她姐姐就是新任的才人武曌?也就是被陛下赐号媚娘的那个武家的长女?”
李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等待着房遗爱继续往下说。
“武媚娘现如今可算是受尽宠爱,可不知道陛下从哪儿听说了武媚娘的事情,让我暗中调查武媚娘的妹妹在哪里,并且秘密的送入宫中,我知道在你手里,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房遗爱长叹一口气:“我想你不应该是不会同意将武瞾送入皇城的,不如我找个时间,我们把她送走吧。”
娘的。
不会是那天跟母后聊天的事情被人听到了吧。
真是无语了。
老李头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掺和一下。
李恪叹了口气:“你把她带走吧,不过带走前要跟她说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她不会跟你走的。”
那是人家的姐姐,李恪又有什么资格不答应呢?
“那我可就先带走了,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会派人来告诉你的。”
房遗爱也跟着叹了口气:“武媚娘刚到宫中,陛下就在她那里连续留宿五天,她如今在宫中可是无人敢惹,带走了她的妹妹,我也得避嫌一段时间。”
李恪没再说什么,只是挥着手让房遗爱先
走。
武瞾到底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性子,一听说是去见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立马点头应下,跟着一同走了。
送走了这个烦人的小妮子,李恪竟还有些舍不得,心中杂乱的情绪丛生时,他还是选择了用忙碌的生活来躲避,叫来了温天捷,准备前去东宫拿人。
……
哒哒哒。
明明是正午时分,皇城根儿后方的崇德街竟然没有一个行人,只有房遗爱一行人在街头行走。
房遗爱打量着周围的情况,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沉默片刻,他来到马车旁,想要将武瞾抱到怀中,后者一听这个粗狂汉子要抱着自己,当即拒绝,还补上一句:“我告诉你,我可是要嫁给楚王的人,你要是敢碰我,剁了你的手 !”
无奈之下,房遗爱只好跳上马车,让马夫去驾马。
一行人行走到崇德街的正中央,左右两侧的门面都紧闭大门。
这时,刚换下去的马车车夫忽然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