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昨晚,太子谋反,皇城内厮杀声不断,一直持续到天明啊!听说死了一万多人。”
“扯呢,一万多人?你知不知道一万多人的血能吧咱这整个客栈给填满?依我看啊,肯定是昨天晚上就是两三个人厮杀,只是对外这样说的。”
“你们还敢聊这个?想死是不是啊!昨天晚上兵马都从我家过了,你们还在胡乱说!”
贤客来客栈,三名书生模样的男子在闲聊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李恪就坐在他们邻桌,听到他们在讨论这些事情,忍不住端起桌上的两盘荤菜来到他们桌子前:“凑一桌,接着聊,昨晚咋回事?我不是听说外面还有兵马吗?承天门还有大作战啥的。”
三人一瞧有肉菜上桌,同时咽了下口水,但还是十分谨慎的摇摇头。
这神情李恪明白,他当即朝着崔元喊了一声:“猪头肉、回锅肉、过油肉一样一盘。再来一坛女儿红。”
有了这样的好酒好菜,三名书生这才默许了李恪莽撞的行为。
干瘦书生朝着李恪作了个揖,夹起一筷子肉塞到嘴里,这才说道:“昨晚承天门压根儿就没有战事发生,我亲哥哥昨晚赶到承天门的时候,承天门根本就是没人看
守的。”
胖书生跟着点头:“不过昨晚你说的那什么兵马,还真的有,从我家路过了一趟,不过没有半个时辰又回去了,我还听到他们说话了!他们说什么赶去作战的,结果还没打就结束了,只能回来了。”
最后那名年纪稍高的书生则是抿了口酒,上下打量了几眼李恪,刚要张嘴说话,又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李恪,锁眉问道:“你是哪里人?”
“你是不是想说我长得像楚王李恪?”
李恪先发制人,拍了拍自己黑黢黢的脸:“你看我这脸,楚王李恪会跟我这样晒太阳吗?”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来问这些有什么用。”
“你不懂了吧,凑个热闹!”
李恪神秘兮兮的笑起来,故作神秘道:“我跟你们说,我听说太子这次事儿闹的大了,有不少人都要跟着遭殃,我都考上好几年了,现在还没个官职,这不是打听好了,以后好直接交点儿孝银,办事儿嘛。”
老书生一听这话便开始摇头:“此言差矣,你现在去做这些事无疑是找死,还有,伴君如伴虎,你现在入朝为官还不如去江南呢。”
“你不知道?江南现在乱成一团了。”
李恪故作惊讶,连忙说
道:“就是那个什么鬼改稻为桑弄得,江南基本上乱的……”
“那都是你听说的,江南好的很呢!”
老书生斜了眼李恪:“就你这还想做官,到时被人骗死都不知道!”
李恪一听这话连忙给他倒了杯酒,恭敬道:“您详细说说。”
老书生见他如此态度,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江南太平,那里的官员除了税收方面能作文章,还能从什么地方做文章?当官晋升需要什么?”
“需要政绩,你没有政绩,本事再高又有什么用?没人看得到你啊!现在好了,机会大了去了,改稻为桑百姓不乐意,那好办,杀一儆百,这不就有政绩了。”
听到这里,李恪连连摆手:“等会儿,我不是听说乱成一团了吗?还有山贼啊,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这么太平了,我告诉你,我亲兄弟可是知道一些的,你可别骗我。”
老书生白了眼李恪,训斥道:“说你笨你就不聪明!那山贼怎么来的?打山贼是不是政绩?剿匪是不是政绩?守护一方土地和平是不是政绩?在这样的时候,维护一方治安是不是政绩?真是蠢笨!”
李恪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李头说江南乱的不行,原来乱的不是百姓
,是官员。
官员们互相争斗利益,因此才会乱成一团。
若是普通的百姓,他们知道官府会专门的调粮给他们补助,他们多数人肯定是愿意答应的。
为啥?
种稻跟种桑是两回事嘛。
种稻卖粮,多与少都看自己。
种桑是国策,卖的是自己赚的钱,吃的还有官府管,简直就是白捡钱,谁不乐意?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道道啊,我还不知道。”
李恪朝着老书生拱拱手,问道:“未请教?”
“前朝进士庞树生!”
老书生一说起自己的身份立马流露出一股自豪。
“那你为啥不是当官儿的?”
李恪脱口而出一句,庞树生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这时,一旁的干瘦书生感慨道:“这不怪他,他读的书多,本事也有,无奈时运不济啊!”
胖书生跟着说道:“他刚考上进士,天下大乱,他去哪儿当官儿?连考卷都被撕了,给他批的那考官死于战乱之中,要不是他自己有心留下了当年的花红帽子与腰牌,恐怕这话说出来都会被人当作是疯子嗤笑。”
李恪还想要继续询问,庞树生坦然一笑:“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前朝进士。
懂得不少玩意儿。
说不定可以用
上啊。
李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