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居是我的错,我应该跟父皇说一声,最少也应该跟大哥说一声,我……”
“不是这件事情。”
“我,我大意了,我不应该放松警惕,被人下药,险些被散去功力。”
“也不是这件事情。”
李恪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李愔的眼睛。
李愔从小到大就害怕李恪的目光。
那目光像极了审视,不对,应该说是那目光就像是一把把钢刀,每次盯着他的时候都会刺穿他的身体,让他痛不欲生却无处可逃。
“我,我不知道。”
李愔最终低下头。
李恪轻声说道:“究其原因,不还是你一直都随意的相信别人,那陈二狗也是,你为什么会相信他?就因为他给了一口水喝吗?”
李愔默不作声。
李恪问道:“听萧风说了你的事情,冤枉你的那家人,是不是跟你关系很好?”
“死的那家跟我关系很好。”
“……”
李恪张了张嘴,可看到李愔虎头八脑的模样,又叹了口气:“行了,先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下次再说吧。”
不过半个时辰,李重义与陈二狗两人离去。
李愔没有去送,但他还是叮嘱李重义对陈二狗好一些。
葫芦有毒,陈二狗可能并不知情
的。
对此,李重义只是嗤笑一声。
李恪跟李愔的区别很多。
有一点李重义等人最看不过眼的就是李愔散发同情心的时候经常都是各种各样的,莫名其妙的有同情心,而李恪是完全针对于某一人,或者是某类人,不会圣母心。
带着李愔回到杭州。
李恪直接把李愔甩入大牢之中。
现在李愔还是属于嫌疑人之一,李恪即便是再怎么纵容他,也不能让他在天策府住下。
等到一切忙完,已是深夜。
李恪回到房间后,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最烦躁的事情是良田被毁。
这已经说明改稻为桑准备实施了,而那些富商们的态度也很明确,宁愿将良田毁了也不愿意改稻为桑。
在李恪分析之中,这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富商多数都是捐过官,或是家族中有人是官员的人,他们是有绝对的免税权利,在这种前提之下,他们无论种植什么都是可以获利的,但改稻为桑对他们的冲击很大。
因为改稻为桑获利最主要的途径就是养蚕,其次才是桑树本身。
这就相当于让他们把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推翻,转而去做其他的行业,他们自然是一百万个不情愿
。
其二就是这些富商也是在宣告自己在本地的权力与威望。
江南是赋税重地不错,但江南同样也是粮仓供应重地。
有了粮食握在手中,他们就有了跟朝廷叫板,谈条件的各种机会。
不是说资格,而是说机会。
一旦改稻为桑成功,粮草种植地必定会换到其他地方,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手中的权与利就会快速流逝。
那些纺织出来的绢布都是要用作出口的,朝廷自然不在乎他们是手中有多少,只要地还在,谁来种植都一样。
看起来这两个问题很好解决,实际上……
难呐。
自己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小子。
而他们一个个都是在江南横行的老狐狸。
“真不知道这场战役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李恪枕在楚娘的腿上,扭动了一下脖子。
楚娘不清楚李恪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不过想来也是因为改稻为桑的事情。
她抿嘴笑了笑:“殿下难道忘了自己的优势吗?”
“什么优势?”
李恪挑了挑眉头。
对啊。
自己是天策上将,是皇帝之下的第一人呐。
可……
“可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该如何是好哇。”
李恪咂摸两下嘴,不
想再继续思考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楚娘见状又笑了起来:“难道殿下忘了当年在岐州的做法吗?快刀斩乱麻啊,若是真的有需要,完全可以……对吧?”
“那样百姓会有暴乱的。”
“百姓们拿到了土地,有了活下来的希望,为什么会暴乱?”
一语点醒梦中人。
李恪嘴角微微上扬:“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应对那些人了。”
楚娘没再说话,只是哼着小调,轻轻的抚摸着李恪的手。
不多时。
李恪陷入熟睡。
楚娘将他推到一旁,缓缓地站起身子,右手扶着自己的小腹,忽然干呕了几下。
之前在楚王府荒唐一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有身孕。
她倒是想跟李恪说这件事情,可是李恪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即便是有了休息的时间,她也想李恪好好地休息一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都还没说。
拉开门走出房间。
顾怜茵正在门口守着。
“你还不说吗?”
顾怜茵紧锁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