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
李恪趴在小船的甲板上,盯着水面上的阵阵波纹,脑中浮现的全都是各种各样山精水怪的故事。
真不知道当年的人是真正的经历了这些事情,还是纯靠想象。
若是真的完全是想象的,那该有多么丰厚的想象力啊。
“殿下?”
这时,顾怜茵走了过来,跟他一同趴在地上盯着下方的水。
四位娇妻之中,也就只有顾怜茵的经历最苦,只要李恪愿意做的,她都可以跟着一同照做。
别说这是干净的甲板,就算是满是泥泞的坑洞,她也会照着李恪的动作去做。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看吗?”
顾怜茵疑惑的往下伸手,划了一下水面。
李恪摇了摇头:“只是想起来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而已,想听吗?讲给你听。”
顾怜茵认真地点点头。
可不过半个时辰,顾怜茵就像个小孩一样蜷缩在李恪的怀中。
李恪说的那些什么红色绣花鞋呀、冤魂索命啊、山中死尸等等鬼故事,吓得她小脸煞白,可她偏偏还特别的想听,就这么抓着李恪,一边听,一边害怕。
终于,在李恪有意的不断降低声音之后,顾怜茵睡着了,李恪这才放松下来。
一夜安眠。
第二天天刚亮,李恪就带着顾怜
茵下船了。
这水路寒风多,下了船后,李恪先是带顾怜茵找了家客栈歇歇脚,洗漱换衣服,吃了些东西,这才前往苏家。
苏家的宅院是典型的江南风格的三进宅院。
院内多绿植,家中多古玩。
不过李恪没有那个闲心欣赏这些,来到正堂后就安静的等待苏三回来。
苏三是一家之主,每天早上还是要去自家的各个商铺看看情况的。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苏三才回到家中。
他进入正门,隔了一个前院见到李恪便高声喊道:“殿下!草民未曾远迎,还请……”
话没说完,他见李恪抬手示意不必客套,便没在再说下去。
换了一次新的茶水后,苏三这才笑问道:“不知殿下此行光临寒舍,是有何提点。”
“没别的,我想要建设一个江南纺织厂,我知道你们苏家就是依靠纺织业起来的,所以想找你当做合作人。”
这么直白的吗?
听完李恪的话,苏三很是愣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他所呆的商场,遇到的都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简直是人精一样的存在,说什么话都要想好了再说,否则会容易被别人套进去。
像是李恪这样开门见山的,少之又少。
他这一辈子也没有遇上两个。
李恪
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苏家的纺织业确实很发达,但是这么多年只能在江南附近转悠,不能远销到北方,西方,你也知道为什么。”
苏三皱了皱眉,小声答道:“因为产量有限,我们苏家一年能产出万匹绢布,但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就改为走贵重的路线。”
“对嘛,本王给你出技术,你自己好好地发展纺织业,赚到钱了之后,你还是安安稳稳的管理江南纺织厂,我也省点儿心,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李恪淡然一笑,将一张纸放在桌上:“所有的利润我都给你算的好好的了,多的钱你自己留着,本王只要本王应得的一部分。”
纸上面计算的利润并不复杂,大概的意思就是苏家出资、出人、出力,李恪只负责出技术和重要的人,还有朝廷的背景。
赚到的利润分成则是按照二八分成。
八分是分给上班的百姓的,在他们的工资之上增添激励,,但是设有上限,防止有人玩儿命干活儿。
剩下的两成,一成留在江南纺织厂的账目上,一来是作为流动的钱银,二来是作为修缮纺织机等等固定的消耗,剩下的一成李恪只要三分,七分留给苏家。
这样看不直观。
换算一下,那就是一匹
布若是赚了十贯钱,每贯钱是一千个铜板,那么,每卖出去一匹布,李恪就能分到三百个铜板,苏家就能分到七百个铜板。
苏三越看脸越红。
可以这么说,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遇到李恪这样的人。
一匹布的利润竟然把自己给压榨到了极限,就连他自己也不放过。
如此一来,自己跟那些做工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自己是管理他们的赚的钱甚至比他们还要少。
正堂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李恪见状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少?”
苏三闻声浑身一颤,犹豫再三后,将纸张放在桌上,苦笑道:“殿下折煞小人了,这种分成,小人实在是,实在是……唉,殿下,恕难从命啊!”
他的这句话,李恪早就有了准备。
李恪又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纸递给他,笑道:“这上面是记载了新式的纺织机每天能够生产的布匹的数量,以及计算过后每年产出售卖的布匹。”
“好,这些数目太妙了!”
一见到这个数目,苏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