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去厢房找马,见人露头你就射飞刀!”以最快速度将自己的唐刀找回来跨在腰间,又以最快速度捡了一把唐刀塞进少女手里,韩青拎起装细软的褡裢,低声吩咐。
眼下这种情况,韩青只能期望黑衣群贼先前奉络腮胡子的命令去周围搜索自己之时,没把自己的那两匹马给骑走了。
否则,自己和少女两人,没有坐骑代步,今夜即便不被黑衣贼给抓回去,也得活活累死在深山里头。
“嗯!”那少女刚才,其实也是在强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此刻听韩青已经有了决断,立即毫不犹豫地点头。
“跟在我身后,不要超过我!”韩青见了,少不得又吩咐一句。旋即迈动双腿,蹑手蹑脚前往拴坐骑的厢房。
非常幸运的是,他的两匹坐骑都在,并且,厢房里还拴了另外十多匹骏马,拥挤异常。很显然,黑衣贼们刚才认定了他不可能跑得太远,所以大多数都选择了徒步搜索。
“你会骑马吗?不会骑,也努力试一下。别怕,我给你尽量找一匹看起来老实的。”韩青心中大喜,一边上前解下马缰绳,一边快速跟少女商量。
“我会,那匹大黑马就是我的。”少女的声音,忽然变得又尖又利,还带着明显的哭腔。“这匹枣红色的,雪青色的,还有棕色的,黄色的,也是我家的马。他们杀光了我的家丁和丫鬟,抢了我家的马!”
韩青闻听,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少女不是一个人赶路,而是身边带着足够的家丁保护。却不料,会在路上遇到如此多的贼人,最终还是寡不敌众。
“那就都带上,带不上的,就切开缰绳赶走!”没有时间对少女表示安慰,目光迅速扫过马匹,韩青果断改变主意。
说着话,他先拔出腰间唐刀,将所有无主马匹的缰绳,都贴着拴马的柱子切断。然后将长枪和褡裢分别挂在自家两匹坐骑的鞍子之下,拉着两匹坐骑的缰绳,快步走向门外。
那
少女甚为聪明,立刻学着他的模样,将一匹黑马和一匹枣红马的缰绳,拉在了手里,然后,又一边往外走,一边快速用手在另外三匹先前提到过的牲畜脖子上轻轻拍打。
那雪青色,棕色和黄色骏马,果然如她所说,是她家所养。不需要被拉着缰绳,就主动跟在了她的身后。
韩青见了,心情又是一松。示意少女让开屋门,随即,将自家坐骑的缰绳也交给少女,转身又跑步进入厢房之内,举起刀背,朝着剩下的骏马屁股上奋力狠抽。
“唏嘘嘘……”剩下的几匹骏马吃痛,悲鸣着冲出了门外。
韩青的身影,紧跟着最后一匹马的尾巴冲出。从少女手里接过坐骑的缰绳,翻身跳上其中一匹的马鞍,“上马,走人——”
“嗯!”少女用力点头,也纵身跃上了马鞍,看向韩青的目光里,充满了佩服。
两个人,七匹马,快速离开了李存孝庙。还没等韩青来得及观看星座辨认方向,前方的山坡,已经横着冲过来七八道人影,隔着三四丈远,就高声喝问,“怎么回事?谁在那?马怎么都跑了!”
“跟着我,一起冲过去!”想都不想,韩青再度果断做出决定。
二人仿佛心有灵犀,同时用脚磕马镫,催促坐骑加速。刹那间,七匹马在奔跑之中,自动排成两列纵队,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急若冰雹。
冲过来拦路的黑衣贼,连马背上骑的是谁,都没看清楚,就发现马蹄径直朝着自己头顶踩了过来。不敢继续死撑,争先恐后躲到一旁,然后跳着脚,挥舞着兵器,朝着韩青和少女的背影破口大骂。
韩青只求自己和少女不落入群贼的包围,哪有功夫在乎几句污言秽语?只管磕打马镫催促坐骑加速,转眼间,就将群贼尽数甩得不见了踪影。
他仍旧不敢做任何耽搁,带着少女,继续策马飞奔。
一口气跑出了足足三十余里,直到坐骑口里吐出了白沫,才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一边更换了备用马
匹,一边根据头顶的星斗,辨别前进的方向。
“这条河叫九龄水,沿着河滩逆着水流走,就能走到子午山的主峰之下!”少女也被累了够呛,目光却仍旧保持着足够的敏锐。看到韩青抬着头寻找星星,立刻主动提醒。
“你认识路?”韩青大吃一惊,低下头,带着几分怀疑询问。
“我是窦家堡人,我外婆家就在山那边的升平镇。从小,我阿爷就带着我翻子午山,以前走过很多遍。”少女点点头,喘息着解释。
“窦家堡人?”韩青又是一愣,这才想起来,少女在刚刚获救那会儿,曾经主动向自己说过名字,好像叫什么窦蓉,还称呼自己韩巡检。立即,追问的话脱口而出,“你,你以前就见过我?”
“我阿爷名讳为尚,他前一阵子做五十大寿,曾经宴请过韩巡检。我在那会儿,跟弟弟,妹妹们,一起出来向贵客道过谢!”明知道韩青见过自己却没在心里留下任何印象,少女窦蓉也不生气,笑了笑,大大方方地继续补充。
“原来你是窦里正的掌上明珠!”韩青恍然大悟,讪笑着摇头,“抱歉,那天人太多,没仔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