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活的!射马腿!”挥臂甩飞枪尖上的尸体,韩青丢下一句话,直扑下一个骑着马的山贼。
话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是他想实现的目标,后半部分,则是具体需要窦蓉帮忙做的事情。
这个目标,原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事先,他也没跟窦蓉做相关预案。但是,他相信窦蓉一定能听懂。
“好!”少女答应一声,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
二人比肩而行,逆着山坡追向两名仓皇逃命的土匪头目。夕阳的余晖,从山顶洒下来,给人和马都镀上了一层鎏金。
两个土匪同样是逆着山势而行,速度越来越慢。但是,韩青和窦蓉的速度,也在不断下降。双方之间,距离保持在二十步左右,迟迟不见缩短分毫。
如果任由两名土匪头目翻过山坡,再想抓到他们,可就难了。韩青迟疑着将长枪挂向马鞍,准备试一下自己的射术。
“嗖——”一把飞刀抢先从窦蓉手里飞出,追向土匪头目的脊背。但是,最终却没有触及目标,贴着战马的尾巴掉落于地。
“用投石索!”韩青想都没想,果断发出提醒。
话音未落,一根拴着罐子的投石索,已经被窦蓉举过了头顶。以在半空中高速旋转了两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手而出。
“砰!”罐子在二十步外,与一名土匪头目的后脑勺亲密接触。对方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踉跄着栽下了马背。
另外一名土匪头目听到动静,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将坐骑带离山路,从侧前方兜了半个圈子,掉头向下。
这样跑,很容易导致马失前蹄,进而摔个筋断骨折。但是,也有三成可能,甩脱韩青,逃离生天。
他差一点就赌赢了,只可惜,忘记了韩青身边,还有一个擅长丢飞刀的得力帮手。
没等他将双方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开,一把回旋镖,已经贴着地面呼啸而至。“噗!”地一声,在他胯下坐骑的左侧屁股上,割出一条半尺长的口子。
“唏嘘嘘——”
坐骑吃痛不过,四蹄腾空而起。在重新落向地面的刹那,左前蹄踩在了松动的石块上,身体失去平衡,轰然摔倒,顺着山坡滑出了两丈多远。
马背上的土匪头目,根本来不及甩脱马镫。被坐骑带着摔翻,一并沿山坡快速下滑。
待韩青策马追过去,试图将他生擒。却看见此人的脑袋和脖子之间弯成了锐角,半边身体都被刮得血肉模糊。
“回头去找上一个!”顾不得怜悯死去的土匪头目,韩青拨转坐骑,奔向先前被砸下马背者。窦蓉默不作声地跟上,右手仍旧紧紧地扣住一把回旋镖。
这回,结果没有令他们两人失望。先前被窦蓉用陶罐砸下坐骑那名土匪头目,只是摔断了一条胳膊,疼得昏了过去,性命倒是无忧。
韩青和窦蓉不敢耽搁,抓了匹无主的坐骑,将俘虏捆在了鞍子上,然后策马疾行。一口气,跑出了三十多里远。直到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在一处荒废的破庙旁,重新停住了脚步。
此刻距离周世宗柴荣大举灭佛,才过去了五十多年。天下无主的破庙甚多,越是偏僻之处的佛寺,越是荒废多年,根本找不到和尚来继承。
对于赶路的商贩、进山的猎人和逃难者来说,这种寺庙虽然残破,却是夜晚最佳的栖身之所。
一则可以遮风挡雨,避免了寒气侵袭。二来,用树枝和杂物堵住门窗,也可以避免睡着后遭到野兽的攻击。
韩青跟窦蓉两个,在最近半个月来,已经不止一次找破庙当旅店居住。因此,轻车熟路。
进庙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口水井。随即,取来清水,开始安顿坐骑,点火热饭。
傍晚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二人都累得筋酸骨软。然而,却不敢停下来休息。好歹对付一口热乎吃食,又拿热水轮班洗了脚。就重新穿戴整齐,连夜审问俘虏。
那俘虏姓骆,名丙添。与第一个被韩青干掉的土匪头目,乃是叔伯兄弟。
恨韩青杀了自己的亲戚,堵在嘴巴
上破布刚刚被取下来,洛丙添就破口大骂,并发誓不会透漏半点儿消息给眼前这对“狗男女”。
韩青好歹也做过半年巡检,虽然没亲自收拾过囚犯,却没少从王武、张帆等人嘴里,听说县城的野牢子们,如何地折磨人。(注:野牢子,即编外衙役。借助官府的支持敲诈百姓,同时也负责帮官府干脏活。)
因此,他二话不说,将骆丙添的嘴巴重新堵住。随即,拖着对方直奔寺院后面的水井。
待抵达井口之后,找根绳子往对方脚上随便一系,就将对方头朝下沿着井口放了下去。
“饶呜,饶呜——”那骆丙添先前嘴表现得有多硬气,此刻耸得有多快。没等头皮触及水面,已经挣扎着哭喊求饶。
他的嘴巴被堵着,自然表达不出完整的意思。而韩青恨他刚才骂得难听,故意将绳子又放下了半尺余,待此人被呛得没有力气挣扎了,才又将他重新拉出了井口,取下了堵嘴的破布。
这下,骆丙添彻底没有胆子骂了。像被刚刚钓上了岸的鲶鱼般,一边大口吐水,一边大口地喘气。
韩青见了,只是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