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个姓白的女子?来历怎么个特殊法?这韩判官,身边女子怎么一个接一个,还没完了?”寇准难得八卦了一次,皱着眉头询问。
“刺客有两路,一明一暗。明的在街道上,试图将韩判官逼入常平仓躲避。而暗的那路,则打扮成了仓库小吏,躲在常平仓内。”折惟忠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解释。“当日亏了那位白姑娘也在场,隔着数丈远,掷了一根长枪给韩判官。才让韩判官施展看家本领,反将第二波刺客给杀了个落花流水。”
”有人走漏了消息!刺客明知道是局,干脆将计就计!”寇准的注意力,迅速从八卦上,转移到了刺杀案本身,“如果当日按照原来的谋划,韩判官退入常平仓,无异于自投罗网!”
“寇相说得没错!”折惟忠正色点头,“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之一。永兴军路,从上到下,布满了对手的眼线。咱们防不胜防!”
“那位白姑娘,恐怕不是恰好在场吧?她也提前知道了消息!”寇准目光闪烁,沉吟着继续推测。
“应该是如此!”折惟忠叹了口气,轻轻点头,“一个外人,都比咱们消息灵通。”
“好在她是友非敌。”寇准也叹了口气,非常无奈
地摇头。
永兴军路不是敌国,却让他感觉如同身处敌国境内。四周围,除了自己从开封府带来的弟兄之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如果当日那位白姓女子,也对韩青心怀歹意的话。非但整个引蛇出洞计划会彻底弄砸,恐怕韩青本人也在劫难逃!
眼下虽然引蛇出洞计划成功结束,并且收获颇丰,韩青本人也安然无恙。可问题却变得愈发复杂。
那女子非官非吏,靠什么手段,对红莲教的安排,提前了如指掌?
那女子帮了这么大的忙,按道理,韩青应该替她表功才对。为何要请求自己暂时不要追查此女下落?
此女,身份究竟是怎样一个特殊法,竟然让韩青不敢本人过来向自己为她求情,还要辗转托上折惟忠?
“寇相勿怪。她恐怕只是韩判官一个人的朋友。韩判官跟我说过她的身份,也不想将此事瞒着您!”仿佛能猜到寇准心里在想什么,折惟忠又拱了下手,硬着头皮补充。
“此话怎讲?”寇准听得眉头迅速骤紧,低声追问。
“据韩判官推测,这位白姑娘,可能来自党项飞龙司!”折惟忠想了想,尽可能将语气放得平和,以免寇准受到的刺激太大,对韩青产
生什么负面印象。
“党项飞龙司,控鹤司的人呢?为何毫无警觉?”果然如他先前预测,寇准听到“飞龙司”三个字,目光瞬间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此女已经不是第一次救他,说是奉了夏国公家二公子李德昭的命令。所以,韩判官眼下,也不方便对其公事公办。”折惟忠早有准备,继续低声补充。”至于控鹤司,寇相莫非忘记了,那位姓余的副都头说,王全都头及其麾下的弟兄们,数月之前全都死在了飞龙司之手。”
“噢——,你不提,老夫的确差点儿忘记了。”寇准缓缓点头,随即,又快速摇头,“眼下控鹤司在永兴军路这边,人手严重不足。而那位余副都头,说的未必是实话!”
“的确,这也是属下,为何不想现在就打草惊蛇。”折惟忠想了想,认真地补充,“而如果她真的出身于飞龙司,却屡屡出手破坏红莲教的好事。先前在下有关红莲教背后站着党项飞龙司的推测,就有可能是误判。”
“噢——”寇准再度低声沉吟。
站在他和折惟忠的位置上,都不会考虑那么多小节。
只要怀疑白姓女子是党项飞龙司的细作,即便没有确凿证据,也可以下令将此女抓了
再说。
至于此女曾经出手救过韩青的命,那是她跟韩青之间私交,不应该影响国事。
然而,如果此女是飞龙司的细作,却多次坏了红莲教的好事。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和折惟忠,却不得不斟酌一二了。
这可能意味着,他和折惟忠显得对红莲教做的很多判断,都得推倒重来。
还可能意味着,党项那边,对红莲教持着两种不同态度。一部分人,是希望支持红莲教,在大宋境内制造混乱,以便党项铁鹞子能抓到可乘之机。
另一部分人,则不希望红莲教的势力继续做大,以免烧到党项境内,让他们无法应对。
在这种情况下,他和折惟忠与其派遣差役大张旗鼓去抓白姓女子,还不如交给韩青,继续跟此女接触,摸清飞龙司与红莲教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
想到这儿,寇准反倒不觉得像先前那般烦躁了,笑了笑,沉声询问:“此女眼下身在何处?据你判官,她只是单纯奉命,去帮韩判官。还是,还是……”
后半句,他觉得有失身份,所以,只开了一个头就又把话咽回了肚子。
然而,折惟忠却心领神会,先想了片刻,然后才低声回应,“此女当日趁着我等忙着对付红莲
教的人,帮了韩判官一次之后,就悄悄溜走了。眼下不知道去了何处。至于她到底是因为奉命,还是自己也想帮韩判官,下官以为,可能兼而有之吧。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