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韩青和丁谓各自带着麾下的弟兄,抵达了昌邑城外的乌龙山。
白马寨和方山两处纯阳教分舵接连攻破的消息,比他们先一步从传到了这里。乌龙山分舵的舵主姓魏名跃,做过一任水军都头,粗通兵法。听闻消息之后,相信官兵早晚会找上门来,立刻着手聚拢喽啰,“征调”物资,以免被官兵打个措手不及。
只是,他没想到官兵来得这么快。还没等他带着手下的喽啰们,将从周边大户人家“征调”来的物资,运回山寨,便被担任前锋的控鹤署军巡使武又(武二)给逮了个正着。
双方在距离乌龙山不远处恶战一场,未分胜负。
武又麾下的镇戎军老兵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人数却不到喽啰们的十分之一。依靠手雷硬炸出了一条通道,杀至运送物资的车辆旁,点起了数十个火头。然后,果断撤离战场。
魏跃凭借人数优势,屡败屡战,最终成功将官兵逼退。然而,却不敢继续于山外耽搁。胡乱从火堆中抢了一些粮食之后,迅速返回了主寨,凭险据守。
“咱们且围了山,然后你我联名写信给王经略,请他调厢军过来助战。”丁谓接连捞到了两场战功,心情大好,见乌龙山的地势颇为险峻,主动笑着提议。“不着急进攻,围困上两三个月,贼人肯定得断炊。”
“这么大一点儿的山寨,没必要劳烦王经略。贼人坚守不出,已经是胆怯,咱们刚好打个痛快。”韩青想了想,笑着摇头,“丁枢直且安心休息,等弟兄们恢复了体力之后,我让他们演示一套新战术给你看。”
“新战术?”丁谓闻听,两眼立刻开始发亮,“那老夫就不啰嗦了。打仗你比老夫内行!”
“待攻破了山寨之
后,如何收拾俘虏,安抚地方,还得仰仗丁枢直。说实话,这次如果没有您在,我真不敢一下子跑这么远!”韩青拱了拱手,笑着补充。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
这趟行动,韩青把大部分功劳和好处,都让给了丁谓。丁谓帮助他,当然也不遗余力。
双方原本又是各有所长,彼此之间分工明确,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很多对各自来说的难题,交给对方都迎刃而解。
第二天下午,弟兄们的体力恢复得七七八八。韩青传下将令,把镇戎军老兵和丁谓所部的五百多名粮丁精锐拉出来,从山寨正面发起了强攻。
“你就这么直接硬打?这条山路,可是有七八个弯子。关键位置放上几支弩,便是一夫当关!”丁谓原本以为,韩青至少会拿出几条妙计,瓦解了土匪的斗志,然后才会发起进攻。却没想到,韩青竟然打算硬砸,顿时眼睛就瞪了个滚圆。
类似的战斗,他在夔州那边也经历过。带着上万官兵包围了一个土匪所在的山寨,前后攻打了两个多月,都没能如愿杀上山顶。
而土匪们却充分发挥地形优势,将石头,木桩,不要钱般往下砸。以极小代价,就给他所率领的官兵,造成了巨大杀伤。
最后,他发现继续攻打下去,自己的部下就有可能哗变。只好开出了非常优厚的招安条件,将那支土匪变成官军了事。
所以,凭借以往的经验,他认为韩青根本就是在蛮干。除了无端给自己一方增加伤亡之外,不会收到任何战果。
然而,韩青却忽然变得一意孤行,摇摇头,笑着低声说道:“丁枢直莫急,先看武又他们进展如何!放心,打不开土匪盘踞的那几个关键位置,我不会让你麾下的精锐跟着
一起往上冲!”
“我不是舍不得麾下弟兄,我是……”丁谓怎么可能不急?皱着眉头低声辩解,“我是担心伤亡过重,失了锐气,接下来更难办。除非,除非你准备声东击西!”
“对付千把土匪,不用声东击西。我也不擅长那种精细办法。”韩青又摇摇头,继续补充,“铁锤砸鸡蛋,一下砸烂就好。”
说罢,亲手抓起一支令旗,高高举过了头顶。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张帆立刻带人敲响了战鼓,将主将的意志,迅速传入武二等人的耳朵。
后者闻听,果断加快了推进脚步。百十人队伍在山路上被迅速被拉长,短短七八个呼吸之间,前后就分成了十几段。
丁谓的嘴巴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镇戎军那伙老卒再骁勇善战,总得聚集成阵,才能发挥出最大实力。而如今,没等跟土匪交手,自己的阵型先散了。倘若魏跃瞅准战机,派遣一哨兵马沿着山路快速杀下,定然如沸汤泼雪。
非常幸运的是,他所担心的情况,一直都没有出现。
乌龙山分舵主魏跃,显然也没看懂韩青的招数,唯恐中了诱敌之策,坚决不肯打开寨门,放任何弟兄出来厮杀。只管命令第一道关卡的喽啰,沿着山路往下滚擂木。
那些擂木皆是用百年老树的树干锯成,根根都有水桶粗,从山上滚下来,落势甚快。万一有人被碰到,下场肯定是筋断骨折。然而,这个时候,队伍分散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
镇戎军老兵们,走得三一群,五一伙,稀稀落落。却从始至终,都没放松丝毫的警惕。发现有巨大的擂木,沿着山路呼啸而下。立刻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