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射死他,射死这个卖教求荣的软骨头!”不敢让马秀再说下去,吕子明亲自抓起一张角弓,向对方迎头就是一箭。
严锋、杨文忠等纯阳教核心人物,也知道再让马秀说下去,弟兄们肯定得不战而溃。也纷纷抓起角弓,朝着石头阵上的马秀猛射。
比起寻常喽啰,他们膂力和射术,无疑都高出甚多。然而,却也射不出两百步远。
羽箭没等飞到马秀面前,就已经坠落于地。而后者,则毫不犹豫掉下石头阵,撒腿就跑。
“放箭,放箭射死他!”吕子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距离。拎起弓箭,拔腿向前狂奔,发誓要将马秀一箭射个对穿。
那马秀,既然被官兵抓住之后就立刻选择了投降,岂是一个肯等死的主?迈动两条小短腿儿,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前一道石阵旁,随即攀援而上。
张帆和十多位手持盾牌的官兵,则不慌不忙地跟在了他身后,手中盾牌,始终对着吕子明,坚决不给此人偷袭之机。
“孬种,别跑!”
“孬种,站住受死!”
吕子明气急败坏,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加速猛追。然而,山道上,原本用来阻挡官兵偷袭的石头阵,此刻起到的作用却恰好相反。
他再恨不得立刻取了马秀的性命,也得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到八十步之内。而他和马秀之间,还隔着整整两道石头阵!
想要拉近距离,他就不得不先从石头阵上翻越而过!
“法王小心上当,他们在骗你过去!”
“法王小心,他们那边人多。你等一下,弟兄们立刻就跟过来!”
眼看着吕子明再追下去,就要独自面对十几个持盾牌官兵,严锋、杨文忠等纯阳教核心人物大急,扯开嗓子连声提醒。
吕子明心中立刻打了个哆嗦,迅速又恢复了理智。停住脚步,他用角弓指着马秀的背影,破口大骂,“孬种,没卵子的孬种。吕某拿你当兄弟一般看待……”
马秀心中内疚,不敢还嘴。连滚带爬地一路逃到了山下,才重新回过头来,举起铜皮喇叭喊道:“吕秀才,我的确对不起你。可这么多弟兄都跟你一道被困在了老虎岩,你怎么也不能让大伙都陪着你一起去死……”
“孬种,软骨头,没卵子的太监!”吕子明哪里肯听,隔着数座石头阵,继续骂不绝口。直到马秀灰溜溜停止了劝说,才转过身,与前来接应自己的严锋等人一道,返回了半山腰营地。
“法王,趁早突围!”严锋紧跟在他身后,用极低的声音提议,“否则,万一军心崩溃,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是啊,法王,马秀刚才那些话,忒地歹毒!”杨文忠也凑上前,快速补充,“弟兄们当中,难免有人受到蛊惑。越拖下去,形势对我等越不利!”
“把钱全取出来,征募敢战之士,每人五吊,或者折等价金银绢布!”吕子明稍作迟疑,便咬着牙做出了决定。
一旦军心崩溃,被官兵趁机杀上山来,他手里有多少钱,最后也得便宜了韩青。所以,不如先拿出一部分来,用于招募死士。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闻有五吊现钱可拿,又看到山下官兵实际数量只有两千出头。纯阳军内的一些土匪们,纷纷重新鼓起了勇气,主动到吕子明面前,报名请战。不多时,竟然凑出了三千“精锐”。
吕子明说到做到,黄灿灿的铜钱和白花花的银子,当场兑现。随即,将应募而来的精锐,分成了三个营头。命令其中两个营头,抓紧时间食用干粮,继续体力。他自己则带领第三营人马,驱
赶着其他不愿再跟官兵死战的喽啰,去清理山路上的石头。
昨晚垒石头阵时,不觉辛苦。此刻再将石头搬开,却让喽啰们叫苦连天。然而,明晃晃的钢刀抓在吕子明及其身边亲信手里,那些喽啰们再苦,再累,也不敢奋起反抗,只能强忍疲惫,按照吕子明的吩咐行事。
山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山下的韩青,自然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韩青却没下令做任何干涉,任由喽啰们,将堵在山路上的石头阵,一座接一座清理干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山路终于重新畅通。先前休息的那两营死士,也吃饱喝足。
吕子明一声令下,春官严锋立刻跳上马背,带着三百骑兵,七百步卒,顺着山路呼喝而下。
一开始,碍于山势陡峭,人和马都不敢跑得太快。不多时来到山脚处,距离官兵垒起的矮墙只有五十余步,地形迅速变得平缓,春官严锋心中也勇气陡升。
“弟兄们,一起跳过去,冲散他们!别给他们扔火雷弹的机会!”嘴里发出一声断喝,他策动坐骑果断加速。身前身后,三百骑兵也咆哮着响应。
官兵只有两千出头!
官兵赶了一夜路,此刻想必精疲力竭!
官兵位置靠下,没有地利之便!
官兵手里的火雷弹,从点燃到丢出都需要时间,大伙冲得越快,越不容易被炸到。
转眼间,三百骑兵就跟自家步卒拉开了距离,径直冲到了矮墙之下。春官严锋猛地一拉缰绳,胯下坐骑嘴里发出一声咆哮,“唏嘘嘘嘘——”,四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