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雷弹,城里的守军配备了火雷弹!”
”老天,怎么可能?前天登州港那边都没用!”
“肯定是火雷弹,细作送回来的密报提起过。韩贼讨伐叛匪之时就用了火雷弹!”
……
刹那间,皇甫恭身边,惊呼声不绝于耳。
高丽没自己的文字,富贵之家以学中原话,写中原字为荣。故而,对掌握大宋这边的消息,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几乎所有指挥使以上将校,都忽然想起了来一个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但是,所有将校却不明白,为何昨天登州港那边,守军没有丢出一颗火雷弹,偏偏今天大伙在胶西,却被火雷弹给炸了个正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皇甫恭自己,则圆睁着眼睛,张大了嘴巴,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作为一支分舰队的都指挥使,又出身于高丽当权的皇甫氏家族,他怎么可能对火雷弹毫无所知?
事实上,早在大宋边军刚刚开始装备此物之时,有关火雷弹的密报和实物,就已经送到了辽国。
而作为辽国的马前卒,高丽这边虽然没有拿到实物,却通过辽国的分享和自家细作的刺探,对火雷弹大致威力和使用方式,却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是,知道其威力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其发威,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年头,会爆炸的可不止是火雷弹。鱼油、硫磺和一些特殊矿物,在密封容器里点燃同样会爆炸。
在皇甫恭和大多数高丽将校的推测中,火雷弹的威力不会超过可以用弩车发射的鱼油投火罐儿。
对付此物的办法也很简单,看到其砸过
来立刻躲开就是了。那东西从落地到爆炸,需要一定时间。看到的人只要跑出十步以外,肯定会毫发无伤!
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他们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火雷弹的确攻击范围不足十步,但是,正在爬云梯的勇士,却根本没地方可躲。
火雷弹的威力,的确不比鱼油投火罐儿大多少,但是,其用来破坏云梯,却一炸一个准儿。
只要有一枚火雷弹在底座附近爆炸,云梯就不能再维持平衡。如果有两枚火雷弹在底座附近爆炸,云梯就会因为底座破碎而迅速倾覆。
如果三枚及以上火雷弹在云梯底座附近爆炸,整座云梯就立刻会散架,正在攀爬云梯的高丽将士,即便没被火雷弹当场炸死,也会从半空中掉下来摔得筋断骨折!
“改变战术,派五个营头向同一段城墙轮番进攻。不信,守军的火雷弹就多得扔不完!”没等皇甫恭接受自己亲眼看到的现实,前锋分舰队都指挥使崔荣已经快步冲到他身边,沉声催促。
“不可!万万不可!”左翼分舰队都指挥使车立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意见却跟崔荣截然相反,“守军有备,咱们需要另寻战机!”
“用弩车,用弩车发射鱼油投火罐,烧死他们!”
“用投火罐烧,逼守军出来决战。”
“此城有备,不如上船去攻打别处……”
其他将领,也纷纷上前。或者坚持重新组织对胶西城的进攻,或者建议另外寻找合适目标。互相之间,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只管扯开嗓子大吼!
“都静一静,让我先把弟兄们收拢到一处!”皇甫
恭被吵得头大如斗,扯开嗓子厉声断喝。
他现在终于明白,蔡仁愿的难处了。底下将领各有各的想法,做主帅的却不具备绝对的权威,这主帅,换谁来做,恐怕都是焦头烂额。
不过,比蔡仁愿略强的是,他背后还站着一个皇甫氏家族。所以,看到他动了真怒,包括崔荣在内的所有将校,都忌惮地闭上了嘴巴。
“跟我去重整兵马,然后仔细重新制定战术!”见自己的大吼有效果,皇甫恭干脆板起脸来,厉声咆哮,“无论是战是撤,最后我来拍板。回过头,在蔡仁愿那边若有责备,也是我独自来承担!
这话说得足够强横,也足够仗义。登时,崔荣等人都迟疑着拱手。
皇甫恭立刻趁热打铁,给众人分派任务。让众人忙得都没功夫再想杂七杂八。待将队伍收拢完毕,又将众将校召集到临时中军帐内,共同商议对敌之策。
经过了一番忙碌之后,众将心态,已经不像刚刚看到攻城受挫之时那样紧张。所以,两种主要意见的利害得失,也能从容做一番比较。
很明显,继续强攻胶西,胜算极小。即便将水战用的鱼油投火罐全都搬下来,用弩车扔进城内。也无法将如此大的一座县城烧毁。
而守军只要应对得当,还有极大的可能,将火势控制在城墙附近。
只要守军不肯出城野战,凭借少量火雷弹,就能让城墙外靠不住云梯。而不借助云梯,高丽水师就只有打造撞车,或者投石车,先将城门砸碎,才能杀进城内。
投石车和撞车,没有半个月时间未必造得出来。半个月时间
,已经足够援军从青州赶到胶西。届时,进攻方仍旧没有胜算!
所以,反复商议之后,退兵另寻其他城池下手,就成了主流意见。
皇甫恭不像蔡仁愿那样固执,立刻从舆图上,找到了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