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老奴不敢!”听李太后居然倒打一耙,刘承珪顿时怒火中烧,然而,却没勇气跟皇帝的老娘拼命,将宝剑横在胸前,躬身行礼。
左班副都知黄浩没接到刘承珪的回撤命令,还想先将李太后身边的爪牙剪除干净了再说。却不料,竟然有两百多名太监和宫廷侍卫,跟着李太后从月亮门内蜂拥而出,刹那间,就将黄浩等人逼得溃不成军。
“住手,都住手。叛军就在宣德门外,尔等莫非要做内应?”杨旭看得心急,抄了一把长枪上前,接下黄浩。随即接连两记横扫,将带头追杀黄浩的两名太监,给扫成了滚地葫芦。
“来人,结阵堵住宣德门,以防太后受到惊吓!”刘承珪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瞬间也意识到不能任由李太后继续靠近,扯开嗓子高声吩咐。
他身边的宫廷侍卫和太监、杂役们互相看了看,只有不到四成人,叫嚷着开始结阵,嘴里却尽可能地寻找借口,以免落下故意伤害当朝太后的口实。
“退下,退下,不要靠近宣德门。”
“太后,小心流矢!”
“尔等在干什么,小心让叛逆伤了太后!”
……
剩余的六成人,则悄悄地退向一旁。不愿意再趟眼前这池子浑水。
太后先前指控刘承珪那些罪状,是真的也罢,假的也好,却清楚地说明了一个事实,她跟雍王乃是同伙。
李继和被毒死
,已经意味着两天之内,不会有任何援军赶到汴梁。如今太后又公然表明了态度,皇城更是岌岌可危。
既然如此,大伙又何必螳臂当车?
左右是太后、官家和雍王母子三人的事情,何必不让他们娘三个先分出胜负来再说?
不过,即便只有四成人还不愿意选择随波逐流,总数也超过了太后身边的爪牙。
更何况,这四成人身前,还站着一个刚刚从战场回来的杨旭!
登时,李太后身边的爪牙们,就纷纷停住了脚步,挥舞着兵器高声叫骂,“让开,哪来的愣头青?你想给家人招灾惹祸么?”
“让开,休要受刘承珪的蛊惑。你还年青,不要自寻死路!”
……
然而,他们叫嚷声虽然响亮,却没有人带头向杨旭发起进攻。很显然,对李太后的追随,也不过是发现皇城即将失守,才做出的临时投机行为,并非由于什么耿耿忠心。
“让开,否则休怪哀家下手无情!”李太后迅速发现自己这边情况不妙,仗着自己的身份和一大把年纪,大吼着扑上,宝剑对准杨旭的胸口分心便刺。
虽然她年青时,也曾经被称为将门虎女,可毕竟岁月不饶人。更何况,杨旭武艺,在年青将门子弟之中,也能排得上前五。
她接连刺出三剑,都被杨旭轻轻化解。第四剑没等刺,刘承珪已经快步赶到,替下杨旭,横剑挡住她的攻击,
同时高声抗议,“太后请离开宣德门,勿干扰老奴对抗叛军!”
“叛军,你说谁是叛军?”李太后力气用尽,将宝剑挡拐杖杵在地上,喘息着质问。
“雍王谋逆,请太后明鉴。官家有旨,命令老奴守卫皇城。所以,还请太后返回寝宫休息,以免将士们分心。”刘承珪先前即便成功将李太后软禁,也只是杀了奉太后之命响应雍王的那些爪牙,未曾与太后本人动武,此刻,见太后将宝剑插入了地面,更不愿意用兵器指着对方,也迅速压低了剑锋,郑重拱手。
“你胡说,雍王分明是为了保护哀家和皇长子而来!是你辜负圣恩,与逆贼同流合污!”李太后声音陡然转高,听起来就像夜猫子发现猎物时的嘶鸣。
跟在杨旭身边结阵的宫廷侍卫、太监和杂役们闻听,心里顿时都是一凉。随即,每个人脸上的绝望都如假包换。
李太后这么说,显然是准备倒打一耙了。而只要雍王杀进皇城,他们母子联手篡位,今晚继续阻挡他们去路的人,便是与逆贼同流合污!非但自己永远洗不脱罪名,家中的长辈或者妻子儿女,也都难逃牵连!
“雍王是为了保护太后和皇长子而来?”刘承珪被气得直打哆嗦,质问的话脱口而出,“老奴敢问太后,你心中的逆贼是谁?需要雍王调动整个神卫军杀入皇城来对付?老奴彻夜苦战,确保
皇城不失,又是与哪个逆贼同流合污?”
“是啊,末将不才,敢问太后,皇城里头,哪个是逆贼?”
“太后,还请明示,雍王为何冲击皇城?”
……
宫廷侍卫当中,也有几个都头无法忍受自己拼命保护皇城,却被太后泼污水,哑着嗓子高声给刘承珪帮腔。
大伙自认为问得犀利,然而,那李太后却早有准备。笑了笑,声音变得又尖又冷,“你们哀家谁是逆贼,难道你们的眼睛都瞎么?转世历劫人韩青,烧了雍王的宅子,又闯进了皇城里边。雍王担心哀家和皇长子安危,当然要不惜任何代价将其拿下!”
“你,你……”刘承珪打死都想不到,李太后如此能颠倒黑白,哆哆嗦嗦举起宝剑,又哆哆嗦嗦地放下,“官家可是一直视你为亲生母亲。”
“所以,哀家今天才必须站出来,替大宋保住最后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