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时安是我的第一个阴纹客户,
也是第一个擅自洗掉阴纹的客户,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想说一个字,
该!
但虽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接听了他的来电。
电话接通的下一秒,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庞时安急促的呼吸声。
“呼呼……张先生!!!”
他这一吼,差点没把我耳膜给干穿。
特 么的有病吧!
我赶紧把手机放到面前,打开扬声器。
旋即就听到庞时安那标志性的哭腔声音响了起来:
“给,给我洗掉纹身的那个纹身师,跳楼自杀了!!!”
我眉头一皱,心想你可真是害人精扫把星啊!
坑自己就算了,还把别人也坑了!
‘阿弥陀佛,同行一路好走,莫怪莫怪。’
我深吸一口气,也不讲话,听他接着说。
庞时安咽了口口水,又继续说道:
“他跳楼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他看见了龙,龙尾缠着他的腰,引领着他上到了天台,然后口吐人言,称他只要跳下去就能‘化龙’,从此跟它一样翱翔天地,无忧无虑……”
“当我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他已经跳下去了……而且还是在我家的楼顶跳下去的!我下楼就看到了那一滩血迹……”
“他的死法非常诡异,整个人直接在地板上爆开了,四周全是他摔烂的脂肪血肉……”
“而且……而且他的手指骨还指向了我……我确定他是在指我……这种行为就像是在暗示什么……”
说到这里,庞时安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了。
我听不懂他后面在说什么。
我打断了他:“现在情况是你害死了别人,别人怨气很大,一定不会放过你!”
庞时安“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着问我:“张先生,请问我要怎么才能摆脱他的纠缠?我不想撞鬼,更不想死啊……”
我问:“早知如此,为什么还要洗掉纹身?”
庞时安回答不上来,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听到女人哭,可能会心软,但是听到男人哭,我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非常抵触。
尤其对方还是属于那种“自作自受”的典例。
我更是不给他好口气了,怒骂一句:
“从你洗掉纹身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会酿成什么样儿的后果!……我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我直接摁了结束通话键。
随即庞时安不断地给我打来电话,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面对这种不听劝告的客户,我根本不想与他往来,永久性拉黑!
这时秦怡已经清洗完了,身上披着浴袍,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用一块白色毛巾擦拭着脖颈上的水珠,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你的纹身客户如果触犯了禁忌,会怎样?”
“会死!”
这还真不是我危言耸听,毕竟阴阳纹身的理念就灌输在我脑海里,清晰到每一个标点符号。
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秦怡,触犯了阴阳纹的禁忌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秦怡放下毛巾,用郁郁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我身上的这道血纹,确定没有任何禁忌么?”
我点了点头:“你身上的血纹比较特殊,非要说有什么禁忌的话,禁忌就是不能背叛我,与我反目成仇,不然的话,你我就容易闹成大的矛盾,最后矛盾激化,就会演变成你我互相残杀的境地,明白么?”
秦怡“哦”了一声,慵懒的目光飘到了我身上,柔声问道:“如果你背叛我,会怎样?”
“你指的是哪种背叛?身体背叛不算哇。”
“咯咯咯……”
秦怡掩口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笑。
但我听得就感觉毛骨悚然的,仿佛魔女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一般。
笑罢过后,她将手里那块毛巾扔到了我脸上。
我捧住后闻了闻,嗯,尚有淡淡的体香……
仅一口,我就感觉到下半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可是抬头看去,秦怡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
这女人一旦满足了,就不会再给我近身的机会了。
可惜可惜,不能将她肝到爆哭……
事办完了,我也不留下来了,整装离开了事务所。
走出大门外时,感受有道目光打在背上。
回头看去,就看见二楼阳台处,披着睡裙的秦怡正手捧着一只高脚杯,摇晃着杯中那深红色的葡萄酒,远远地望着我。
我举手朝她挥了挥,以示告别。
随后就拦下了一辆好心人的过路车,拜托他捎我一程顺风车,到城里去。
届时我也在想,岁数到了,也是时候该去考个驾照,搞辆车耍耍了。
这样一直打车来打车去的,也不是个事儿。
好心司机把我送到渝城的城南区域,便放我下车了。
我家住在城东区的城中村里,当地的所有村子加起来又有一个集体称呼,叫做“城东村”。
城南和城北,正好是两个不同的地儿。
我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