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普琴科往前爬了几米,伸手扯住了高射炮连连长的一只脚,准备将他拖到战壕里去,结果对方纹丝不动。
而那名因为搬运炮弹而得以幸免的苏军士兵也许是被刚才拿法炮弹给震懵了,摇摇晃晃爬了起来向去查看自己的战友还有没有幸存者。只见密集的机枪子弹击中了他的身体,让他往后一仰就倒在了地上,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与此同时,有德军装甲车似乎发现了舍普琴科的动作,密集的机枪子弹向舍普琴科所在的位置射来,也让舍普琴科放弃了继续去拖高射炮连连长身体的想法,立即将手缩回战壕里,跌跌撞撞连滚带爬顺着战壕往营指挥部跑去。
等他滚进营指挥所,一双大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纳瓦谢里采夫大尉那张满是绒毛的脸出现在舍普琴科的面前,向他问道:“您没受伤吧?”
舍普琴科摇了摇头,回答道:“高射炮全部被摧毁了,敌人的火力实在是太密集了,战壕里还好点,但是只要谁敢将身体伸出战壕,绝对活不下来。”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纳瓦谢里采夫很是痛心地说道:“高射炮连的同志是好样的,虽然他们都牺牲
了,但也给敌人的坦克部队带来了严重的损失。只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高射炮,只能依靠营里的战士等着敌人的坦克冲进防线了,那个时候我们的战士才有可能接近敌人的坦克去消灭它们。”
舍普琴科建议道:“只能这样了,看来我们当初还是应该听取阿斯卡列波夫中尉的建议,将防线设在城区里才对。”
纳瓦谢里采夫摆手道:“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我已经决定按照原计划,让营里的大部分指战员们沿着交通壕向市区里撤退,敌人的坦克没有步兵跟随,在市区里那么多密集的建筑物中对敌人的坦克实施攻击是个好办法。您应该知道,除了被挑选留在防线上的少数战士以外,其他人都应该尽快撤进市区。不然等到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冲到防线外很近距离的时候,交通壕也不就再安全了,敌人的火力会封锁交通壕的!”
纳瓦谢里采夫之所以向舍普琴科说这番话,是因为他必须要征得这位政治副营长的同意。在苏联红军中,撤退总是一个敏感的词语,如果舍普琴科坚决不同意,他也不好强硬下令撤退。毕竟,如果舍普琴科能在战斗中活下来而后去
告他一状的话,他一定会被认定为惊慌失措分子而被撤职并送进惩戒营!
好在舍普琴科在刚才受到了德军密集火力的洗礼,丝毫不认为纳瓦谢里采夫的这种想法有什么问题,他催促纳瓦谢里采夫道:“那就赶快下命令吧,再拖下去我们三营所有人都只能困守在战壕里,而市区里除了波捷耶夫中尉那几辆坦克就再也没可有保卫者了。”
纳瓦谢里采夫松开了扶住舍普琴科手臂的手,往右跨了一步,抓起电话就向里面大声喊道:“三营的人除了被挑选留下来的以外,其余全部沿着交通壕向市区里撤!立即执行!”
随着他的这声令下,三营大部分指战员立即开始了行动。所有人都知道,撤进市区里还可以坚持一会儿,那里还有埋伏在几辆建筑物一楼里的苏军坦克,这几辆坦克是唯一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全感的最后凭仗。
至于那些事先就被挑选出来留在战壕里的士兵们也都很清楚,接下来想要活下去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只不过区别在于自己是否能在被打死或者碾死之前能不能取得机会击伤敌人坦克和装甲车的战果了。
这些留下来继续战斗的苏军士兵们
各个身上都带有一枚反坦克手雷,手边还有至少两到三个燃烧瓶,这是他们能够在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靠近时唯一能和对方的钢铁怪兽对抗的武器。
苏军的阵地上没有了继续射向德国坦克和装甲车的任何反击火力,豪斯上校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即用车载电台下令道:“停止射击!不要浪费炮弹和子弹!第7连前出,冲进苏军的防线,看看哪里有没有苏军的防御部队。如果发现了他们,用履带碾死那些俄国酒鬼!后面的坦克和装甲车注意为第7连的坦克提供火力掩护!”
很快,6辆三号坦克加速超越了前方的坦克,向苏军的第一道战壕冲了过去,而其他德国坦克和装甲车则停了下来,枪口和炮口都指向了苏军战壕。
豪斯上校此时根本就没有看到,一队队苏军士兵正在一人高的交通壕里拿着武器弯着腰向萨尔内市区里奔跑着,跑在最前面的苏军士兵都能远远看到市区里的建筑物了。
留在战壕里的苏军士兵们都蜷缩进了战壕里的防炮洞,那里最为安全,也不容易被德国人的坦克所发现,毕竟,德国坦克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正在靠近战壕。
刺耳的金属咯吱声很快越过了躲在防炮洞里苏军士兵的头顶,这些坦克似乎就在战壕附近打转,却并没有再进行射击。
于是,这些苏军士兵们纷纷从防炮洞里爬出来,有人胆子很大,甚至伸出了眼睛去查看战壕附近的情况。
他们很惊讶地发现,德军坦克大部队似乎在战壕前几百米处停了下来,只有几辆德军坦克正在用履带碾压战壕,以防止有人从战壕里钻出来对它们。
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