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北镇抚司也散了衙,苏超在宴宾楼宴请王本固,算是为他接风洗尘了。
王本固回京,在京城里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
知道他回京的人不少,但却是没有人在意他,因为在朝堂上那些人都将他当成了叛徒。
原本好好的一个都察院御史,现在愣是成为了人人厌憎的锦衣卫指挥同知,这让朝堂上的人十分瞧不起他。
尤其是都察院的人更是如此。
陈斌虽然不是都察院的左右都御使,但是由于徐阶是他的靠山,他现在这都察院中混得也是风生水起,就连都察院的左右都御使都不敢对他有半点的不敬。
甚至可以说,他陈斌虽然不是都御使,但是其权力却是比都御使小不了多少,而影响力却是比都御使还要高一些。
此时陈斌也在家中宴请朋友,三位客人都是都察院的同僚,四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就谈到了刚刚回京的王本固。
“督察御史成了锦衣卫指挥同知,王本固这也算是开了我大明的先河,也不知道这是我们都察院的耻辱,还是锦衣卫的荣耀。”一个叫陈通的御史有些醉意了,口齿不清的说道。
陈斌笑道:“陈老弟你还
真就说对了,这就是我们都察院的耻辱,也是锦衣卫的荣耀。
王本固向来以清廉自居,结果现在居然混到锦衣卫那个浑水窝里去了。”
又一个御史笑道:“难怪王本固回京之后也不来都察院看望咱们这些同僚,他是怕丢人啊。”
“也不知道苏超给王本固开出了什么条件,让王本固毅然决然的投到他的麾下。”陈斌说道:“苏超深得圣宠啊,咱们两次弹劾他,他居然丝毫未动,着实令人惊叹啊。”
他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哼了一声说道:“苏超且等着吧,元夕之后,陈某还会再掀起弹劾他苏超的风潮。
这次陈某一定要充分的准备一下,找到置他于死地的证据,必须将他扳倒。”
那三个御史也不知道陈斌跟苏超到底有什么仇怨,非要置苏超于死地。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朝堂上就是这样,弹劾一个人未必就必须有仇怨,仅仅是嫉妒二字,也值得弹劾一下了。
朝中嫉妒苏超的人不知多少,再多陈斌一个也不稀奇,只是陈斌显得对苏超的嫉妒心强烈了一些而已。
不过他们也猜测过了,他们猜测陈斌之所以对苏超穷追不舍,估
计还是内阁首付徐阶指使的。
大明朝堂上现在是二虎相争,再加上内廷的话,就是三足鼎立了。
如今内阁中能与徐阶徐相掰掰手腕的也就是吕本了。
而吕本之所以敢跟徐相过招,其原因还是吕本的身后站着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苏超。
若不是有锦衣卫指挥使苏超在背后支持着吕本,吕本早就被徐阶给踢出内阁了。
徐阶要想达到当年严嵩在朝堂上的高度,怕是要先扳倒苏超才行,不然他独占不了内阁。
那个叫陈通的御史见陈斌誓言旦旦的要扳倒苏超,便一拍桌子,有些激动的说道:“陈兄,明年你要是再次弹劾苏超,兄弟我一定紧随你的尾翼,帮……”
陈通的话还没有说完,客厅的大门一下子被人撞开了,陈斌府上的一个仆役跌撞着冲进来,惊恐的对陈斌喊道:“老爷,锦衣卫来了,他们冲进来了。”
客厅里的四个人一下子就惊呆了,面面相觑,彼此之间都能够看到别人脸上慌乱的神色。
陈斌先清醒过来,啪的拍桌站起,喝道:“锦衣卫好大的胆子,我陈家也是他们敢硬闯的?”
“陈家怎么了?”这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陈家是龙潭虎穴吗?我锦衣卫不敢闯?”
随着话音,赵庆背着手走了进来,他身后的那些锦衣校尉呼啦啦的从他身后冲进客厅,将陈斌四人团团围住。
“你是谁?胆敢来我府上拿人?谁给你的胆子?”见到这么多的锦衣缇骑冲进来,陈斌也冷静不了了,色厉内荏的对赵庆喝道。
此时那三个御史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手脚发软。
虽然他们都看不起锦衣卫,甚至是很讨厌锦衣卫,但是却没有人敢正面的面对锦衣卫。
而且他们也都知道,只要锦衣卫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这么说你就是陈斌了?你要不说话,我还真的不知道抓你们谁?”赵庆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一样,戏谑着说道:“你陈府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锦衣卫想到你陈府,还用跟你打招呼吗?”
他说完,便朝着那些锦衣缇骑摆了一下手,然后顺势一指陈斌,说道:“将陈斌拿下。”
那些锦衣缇骑即刻朝着陈斌扑了上去,用手中的链子将陈斌绑了起来。
“你们敢抓我?相爷不会放过你们的。”陈斌挣扎不过,便厉声喊道。
“相爷?哪个相爷敢违
背陛下的旨意?”赵庆冷笑一声,说道。然后他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同时说道:“带走他走,回去北镇抚司。”
他的脚还没有卖出门槛,又想起了那三个御史,于是眉头皱了一下,转回身去,朝着那三个呆若木鸡的御史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