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河公主与梓潼衙门的衙役交割完货物后,便直接上路。
李承乾从始至终也不知道清河公主来过。
清河公主一行人等很快便离开梓潼县,进入汉中地界。
一进汉中地界,原本平整光滑的板石路又一次变成泥泞不堪的土路。
这让坐在马车里的清河公主叫苦连天。
人嘛!本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小翠,你告诉车夫,让他赶车的时候平稳一些,本宫颠得难受。”
小翠得令后,连忙掀开马车帐帘,朝前面赶车的车夫大声训斥。
“哎!我说你怎么赶车的?不能平稳些?若是颠坏了公主殿下的身子,小心诛你九族!”
车夫被小翠训斥得脑袋都抬不起来,大气也不敢出,可他也冤啊!
之前从成都出发的时候也是这么颠的,公主没觉得不舒服,可从梓潼出来后,公主怎么反而变得矫情起来。
但车夫心中吐槽归吐槽,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只能更加小心地赶车。
可任凭车夫再如何用心,这管道就是坑坑洼洼,避免不了颠簸。
清河公主实在颠得难受,决定安步当车。
小翠小心翼翼地将清河公主搀下车。
“小翠,这汉中郡守安民的本事怎么连个败家子都不如?你瞅瞅这官路,照
梓潼的板石路差了十万八千里,等本宫回宫后,必向父皇参他一本。”
当清河公主看到满是坑包的官道,眉毛不由皱在一起。
此刻的汉中太守张鲁正在书房中奋笔疾书,准备回京城的述职报告,再有一个月,他的任期便满。
吏部的熟人已经传来小道消息,吏部的考核,他是优秀,只要等他任期一到,就能回京城任职。
这京官可比外官值钱多了,成天与皇帝打交道,升职加薪的机会太多太多。
张鲁想想都差点笑出声来。
“老夫担任汉中郡守三年,治下百姓生活幸福安康,凭此功绩,陛下必然会嘉奖老夫,到时候老夫便可青云直上……哈哈哈!”
张鲁一边窃喜,一边挥笔洒墨,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个皇室公主只是路过他的治郡,他未来的前程便黯淡无光。
清河公主随着车队徒步行了四五里,突然见前面的队伍停止前进,忍不住召来李牧问话。
“李将军,前方发生何事?为何车队会停下?”
大乾朝如今虽然发生瘟疫,但并没有发生百姓暴乱和山匪打劫商队的事件。
所以清河公主对于自家车队被逼停非常疑惑。
李牧见清河公主询问缘由,忙如实禀告。
“禀公主,前方发现一个老翁倒在官道中央,士兵上去查看还有气息,不好将其扔在路边,而且咱们车队中并无郎中,卑职想将其顺路带回汉中城,寻郎中救其性命。
但卑职不敢自作主张,所以特来请公主定夺。”
清河公主听闻,颔首点头。
“善,李牧将军爱民如子,本宫允了。”
李牧得到清河公主的懿旨后,便令士兵将晕倒的老翁抬到车队后面的大车上。
两名士兵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刚经过清河公主和小翠身边时,突然听到小翠的惊呼声。
“公主殿下,你快来看,这人好像是镇国府的王管家!”
“王管家?”
清河公主神情一滞。
她当年嫁到镇国府,对镇国府的一众家奴还是颇为熟悉,尤其是王管家,当年可是镇国公李靖的私兵,对李家是忠心耿耿。
哪怕后来镇国府破败,树倒猢狲散,门客、家奴们各自离去,也唯有王管家对李承乾不离不弃。
如今清河公主在这撞见了晕倒的王管家,心中陡然惊讶,随即眼神中闪过凛冽的寒意。
这李承乾居然如此可恶,在梓潼县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就连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忠心耿耿的管家要病死的官道上,他都不管不问,真是丧尽天良
。
“小翠,去给王管家熬些米汤过来。”
清河公主吩咐完小翠后,也没心情继续徒步,转而登上马车,任凭马车颠簸,却一言不发。
王管家被灌了几口米汤后,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眼前之人,下意识地张大了口。
“小翠?你是主母的贴身丫鬟小翠?”
小翠见王管家醒了,也是一脸欣喜,忙去禀告清河公主。
少顷,清河公主施施而来。
王管家见到清河公主,二话不说,拖着沉重的身子连忙朝她磕头行礼。
清河公主看着欲要跪地的王管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小翠将他搀起。
“老奴,老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主母……”
王管家涕泪横流。
“王管家,你不必如此,父皇已经让本宫与李承乾和离,本宫已经不是你镇国府的主母。”
清河公主清清冷冷地说道。
王管家听到清河公主绝情的话后,泫然而泣,一面哭,一面又要跪下。
“公主殿下,少爷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