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大厅,落针可闻。
催恪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后,全都一副苦瓜脸看向他们对面,正一脸镇定自若,喝着茶的夏元惟。
“夏大人,这次我们几家已经够惨了。你现在又来罚我们,这不是逼我们几家去死嘛?”
说得神情并茂,就差没在脸上滴上几滴眼药水了。
可落在夏元惟的耳朵里,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面无表情的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
然后不紧不慢道:“你们肆意涨价,与朝廷对抗!陛下仁德,没有将你们抄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说着,他放在旁边茶案上的手,轻轻敲打了两下。
然后接着道:“本官来,不是跟你们商量,而是最后通牒!陛下已经下旨,若你们再迟迟不肯缴纳户部开出的罚金,那将直接查封百辉等几家商号。”
“这……”
催恪四人顿时惊愕不已。
他们以为,哭穷,或硬挺着,朝廷就拿他们没办法。
却不想,萧云竟这么狠,直接来真的。
不过想让他们就这么认怂,可没那么容易。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更何况他们还是世家的人。
顿时,催恪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了下手边的茶案。
然后
怒目道:“夏大人,吓唬我们?我们几家可不是吓大的,有本事,你就查封啊!反正不过就一家商铺。封了,我们再另选地方,再开一家就是。”
不怕狠的,就怕来横的。
霎那间,催恪几人也是摆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势要跟朝廷对抗到底。
夏元惟听到也不气恼。
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随即不紧不慢道:“你们开一家,我户部就封一家!想换个身份,继续开,没门。”
这就有点狠了。
催恪四人顿时脸露难色的皱起了眉头。
一家商铺,少说也得上千两银子。
若他们开一家,真就封一家。
那他们光开商铺的钱,都得赔死。
“夏大人,你就不怕我世家联起手来?”
好一会,王成冷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夏元惟。
夏元惟淡淡笑道:“本官有陛下撑腰,何须怕你们?你们听听外面的声音,全京城百姓都在喊万岁!民心在朝廷,在陛下,你们想兴风作浪?能成嘛?”
那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催恪他们自然是听见了。
正因为听见了,他们才会显得如此的不安,如此的烦躁。
此等盛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百姓们心甘情愿的高呼万岁,那是何等的壮观。
虽没亲眼所见,可用脚指头想,也能想象出那副场景。
而在如此民心之下,他们世家想要威胁到朝廷安危,已是微乎其微,已经基本不可能了。
就算是他们世家站出来摇旗呐喊,也定然不会有人响应的。
越想,就越发的细思极恐。
一时之间,催恪几人脸色变了又变,竟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而这时,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夏元惟抿嘴一笑,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淡淡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世家千百年来,最擅长的不就是见风使舵嘛?有奶便是娘!”
“夏元惟,你休得羞辱我等!”
“放肆!你敢羞辱我世家!我,我世家定要向陛下参你一本!”
催恪他们听到,顿时勃然大怒。
夏元惟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看着他们,嗤笑道:“这是被本官说到痛处了?陛下将你们看得还真是明明白白!不怕告诉你们,陛下已下定决心,要将盐铁收为朝廷专营!”
“夏大人,你们这是想挑起天下大乱嘛?”催恪他们一听,吃惊之余不由眉头紧锁。
李明蹙眉道:“盐铁,千百年来皆出自我世家!什么
时候归朝廷管了?你们,这是在与民争利!你们这是在毁大胤根基!”
王成在旁也跟着怒目道:“盐铁乃民之根本,若收为朝廷专营,岂不等同于剥削民脂民膏!到时,定会惹得民生怨道!你们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天下万民为敌!”
听着他们强词夺理的狡辩,一向沉稳的夏元惟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随即蹭的一下。
夏元惟当即愤然站起身。
指着催恪四人,怒目圆睁道:“住口!见过无耻之人!可本官从未见过你们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口口声声为民着想!本官倒想要问问你们,千百年来,你们世家为民,为老百姓做过什么?”
“天下大乱时,你们挑动百姓造反,推翻朝廷,从中/牟取暴利!”
“天下太平时,你们仗着手里有钱,大肆吞并百姓手中田地,逼迫百姓为奴为婢,成为你们的佃奴。”
“天灾时,你们为了牟取暴利,哄抬物价!搞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
“而这些事情,你们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朝廷,推到皇上身上。说皇上不修仁德,才导致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