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开玩笑,或随意猜测。
虽说藩王之祸,秦藩最重。
可北凉王也不可小觑。
真要闹出个大乌龙,哪怕是皇帝,恐怕最终也不好收场。
萧云登时眉头一皱,眼神犀利的看着杨清那张满是从容的脸庞,一字一句道:“老尚书可知此言后果?”
杨清当然知道。
可他既然答应了萧云留下为官,那么,有些事,他就不能不说。
装哑巴,装聋子,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样的事,他干不出来,也绝不会当那样的人。
面对萧云的凌厉,杨清没有一丝害怕。
他认真道:“陛下身系天下万民福祉!涉及陛下安危,任何人,包括老臣,都该是在怀疑之列!万不可因为其身份,就放松警惕!”
此言是大公之言。
萧云心中之怒,顿时消散。
看着杨清,沉吟片刻,萧云咧嘴一笑,轻声道:“朕知道了!此事,朕会留意!好了,朕也出来够久了,该回宫了。至于老尚书之职,明日早朝时,朕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老尚书且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老臣遵旨!”
杨清躬身谢恩。
回到皇宫。
萧云刚进奉天殿,就叫来了刘谨。
自从被萧云收去东厂,刘谨现在老实了很多。
虽然依然伺候萧云,但比起以前更加的谨小慎微,心里无时无刻不诚惶诚
恐。
听到萧云叫他,远远跟着的刘谨浑身一激灵,随即迅速小跑上前:“陛下,奴才在!”
萧云淡淡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朕卸了你厂都一职,你可有怨言?”
扑通一声。
刘谨吓得急忙跪倒,并叩首道:“陛下,就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陛下有半点怨言!一切都是奴才咎由自取,仗着陛下宠信就骄狂,忘乎所以!”
态度还不错。
萧云微微颔首,轻声道:“权力,能使人尊贵,可它也能杀人!朕一直对你给予厚望,可你却太令朕失望了!”
“奴才有负圣恩!”
刘谨急忙连连叩首。
听到砰砰声,已走到御案前坐下的萧云微微挑了下眉头。
随后淡淡道:“起来吧!再磕,朕的地板都要被你磕烂了!”
“谢陛下!”
刘谨这才战战兢兢的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现在,朕有件事要你去办,你可能办好?”萧云瞥眼道。
刘谨顿时心里喜出望外。
上次的事后,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萧云的信任和重用。
登时,他想也不想,便立马道:“陛下,奴才就算是死,也定办好陛下之事!若有差池,奴才愿以死谢罪!”
“死倒是不必。”
萧云十指轻轻敲打着御案,也不看刘谨一眼,若有所思的漫不经心道:“朕就是
想你找个生面孔,扮成北凉王身边的人,去天牢里见一见那罗猛。”
刘谨一听,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这事,确实不危险,但不好办。
罗猛乃是北凉王身边第一猛将,对于北凉王身边之人,自然是十分清楚。
贸然找个人前去接触,非常容易就会露馅。
萧云继续道:“罗猛私自离开军营,偷偷潜回京城营救镇国公,此事朕思来想去,总觉得这里面事有蹊跷。你,设法帮朕去探探那罗猛的口风。”
“陛下,罗猛反贼常年在北凉王身边,对其身边之人,定要熟知!若随意找一个人去,恐会被之识破。”
刘谨担忧道。
“朕知!可朕总不能真找一个北凉王身边的来吧?”萧云眼睛一瞥,不悦的瞪了刘谨一眼。
刘谨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骂自己愚蠢,这不是找骂嘛。
不过,他脑子也是相当的灵活。
灵光一闪,他立马道:“陛下,奴才想起一人,或可完成陛下交代之事。”
“何人啊?”萧云搭了一下眼皮。
刘谨好用就好用在这,脑子转得快。
不像有的太监,笨得萧云都恨不得把他脑袋拿锤子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木疙瘩。
而刘谨也确实没让萧云失望。
他立马道:“回陛下,此人名叫魏忠,其祖籍就是北凉。说的一口流离的北凉话……”
刘谨正说的起劲,忽然萧云蹭的一下,站起身,瞪起铃铛大的眼睛,如一头愤怒的狮子,盯着刘谨。
“陛,陛下,奴,奴才说,说错什么了嘛?”
刘谨顿时吓得浑身直哆嗦。
“你刚刚说那人叫什么?”
萧云蹙眉道。
“回陛下,他,他叫魏,魏忠?怎么了,陛下?”刘谨一脸茫然的看着萧云。
魏忠?
你他么怎么不叫魏进忠?魏忠贤呢?
萧云心里一阵吐嘈。
而他,之所以这么大反应,就是因为想起了魏忠贤这名字。
神经线,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
一个刘谨,就已经要让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了。
若再来一个魏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