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狗都睡了,可奉天殿里却依然是灯火通明。
烛光下,萧云在御案前时尔蹙眉,时尔舒展,时尔提笔写写画画。
他非专科出身,可长年累月所积累的经验,倒也让他在这些事情上游刃有余。
比如此时他正在画的织布机,就有模有样。
而作为皇帝,一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只需要吩咐一声,就会有大把的人将其研究出来。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脑海中的一些想法画出来,交给工部的那些工匠即可。
而这一忙就是忘食废寝,直到一旁的刘谨实在不忍心萧云再这样熬下去,出声提醒道:“陛下,夜深了,龙体要紧,您该休息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萧云头都没抬一下。
“回陛下,子时了。”刘谨在旁小声道。
萧云这才抬起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随后又埋头画完最后几笔,他才起身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道:“时间真快,不知不觉就子时了!”
说罢,低头看看自己画的几样东西,虽不多,可正是眼下最紧急最需要的,也够用了。
先这样吧!
努努嘴,萧云将这些画稿收好,并吩咐道:“这些东西看好了,遗失一张,朕要了你脑袋
!”
“奴才遵旨!”
刘谨低眉应了声,随即跟着萧云大步走出奉天殿。
在门口,刘谨稍是停步,向守在奉天殿外的羽林军叮嘱了几句,然后才快步追上萧云。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萧云难得的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了他才懒洋洋的从龙床上爬起来。
然后在一众宫女太监的服侍下穿戴好,就瞥见刘谨躬着身来到跟前,他瞥眼道:“何事?”
刘谨躬身道:“陛下,宁妃娘娘来了。”
“宣!”
宣字刚出口,就看见肚子已有些微微隆起的宁妃亲手端着吃食走了进来。
“你们眼瞎嘛?还不去帮忙!”
萧云瞧见顿时火冒三丈,宫女太监手忙脚乱的赶紧上去帮忙,却依然惹得萧云一脸的嫌弃:“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扑通一声。
养心殿里的宫女太监吓得花容失色,战战兢兢的纷纷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宁妃上前柔声道:“陛下,不怨她们。是臣妾自己要亲手端着的。”
闻言,萧云冷寒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然后哼声道:“这次有宁妃帮你们说话就算了,若下次还这么没眼力劲,就全都给朕去浆洗房刷马桶去。”
说完,萧
云看也不看这些宫女太监一眼,扭头看向宁妃,笑道:“爱妃怎么来了?”
宁妃拉着萧云在旁边桌前坐下,一脸笑意的拿起小碗,为萧云盛了一碗汤,递给萧云道:“臣妾听闻陛下昨夜批阅奏折至深夜,担心陛下龙体,就一早让人炖了这大补汤给陛下送来。”
萧云接过大补汤,呵呵道:“知朕者宁妃也!”
随后,萧云喝了两碗大补汤,又吃了点东西。
宁妃在一旁陪着,一边道:“陛下,今天一早母后那边来人询问除夕夜宫里怎么过?”
萧云放下手中的碗筷,仰头狐疑的看向宁妃。
宁妃嫣然一笑,柔声道:“母后的意思是还是如往年那般,各宫过各宫的,还是大家聚一起,热闹热闹?”
皇帝后宫三千佳丽。
虽没这么夸张,可人也不少。
真要全聚在一起,怎么也得有个一两百人吧。
萧云沉吟道:“爱妃是怎么想的?”
宁妃想了想道:“陛下登基以来,宫里虽还是那些人,可臣妾能明显感觉到大家都有些拘谨,冷冷清清的,生怕惹得陛下不快。”
说到这,宁妃偷瞄了一眼萧云,见萧云面色如常,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她这才鼓着勇气继续道:“臣妾以
为皇家耐天下人之表率,不应该被一道红墙隔绝了亲情,反而更应该注重亲情。”
宁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萧云听明白了。
他想了想,颔首道:“爱妃说的在理!若皇家都无亲情可言,又何以做天下之表率!刘谨!”
“陛下,有何吩咐?”在旁的刘谨赶紧上前。
萧云看了一眼道:“还有两天就是除夕夜,你亲自去各宫传话,就说今年除夕朕与她们一起过,热闹热闹。对了,让人再去给各藩王世子传话,让他们到时一起进宫过除夕。还有嫁出去的公主,也让她们带着驸马和儿女一起进宫,让母后她们一解相思之苦。”
“奴才遵旨!”
刘谨笑着领旨离去。
他走后,宁妃又想到件事,就又道:“陛下,那菜品?”
萧云想了想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到时让御膳房安排就是。你现在有身孕在身,当以安胎为主,切不可过于操劳。”
“陛下,臣妾没那么娇贵。”宁妃脸蛋一红,嘴上虽说没那么娇贵,可心里却幸福感满满。
陛下心里有我,足矣!
陪宁妃说了会话,萧云突然想起大舅哥徐敬祖,至今还单着,就道:“爱妃,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