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不肯离去,脸露愤然的学子们,杨清阴沉着脸,心中不自禁蹿起一股怒火。
这摆明了是不给他面子啊。
“你们……”
他刚想呵斥,可看看面前的李坤和宋祈两人,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随即只是脸色不善的扫了一眼这些学子们。
这会,他才终于体会到为什么每每萧云说起士农工商这四个字时,脸上都充满了愁容。
从古至今,千百年来,历朝历代将读书人的地位抬得实在是太高了。
高到他们目空一切,高到他们藐视苍生,漠视天下百姓。
这样的人,哪怕是高中状元,为官也是为祸一方的恶官。
哼!
闷哼一声,杨清黑着脸,气呼呼的转身拂袖而去。
这老家伙的脾气还是一如继往的臭。
李坤、宋祈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无奈的暗暗摇头,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不过这世上不乏聪明人。
此时,国子监。
三四个书生打扮的学子凑在一起,正探讨着学问。
他们是几个没有跟着一起去皇宫外闹事的学子。
若说皇宫外的那些学子就是一群糊涂蛋,那么这几个学子足可堪称人间清醒。
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不受外面事情的影
响。
也许是累了,其中一个二十五六岁,眉清目秀,一身青衣的学子放下手中的书。
看看身旁的三个同窗,嘴角微扬,面带微笑道:“皇宫那边的事,你们怎么看?”
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多岁,四人里年龄最大的方字脸书生就一脸嫌弃的重重冷哼道:“一群无君无父,自私自利的家伙罢了。”
闻言,其它三个书生无不纷纷摇头苦笑。
他们虽整天在国子监里读书,可对外面的事多多少少也有耳闻。
就改税收之事来说,他们虽还未踏足官场,可若仔细琢磨,也能稍琢磨出这背后的用意。
无非就是朝廷想要借提高商税,在保证朝廷税收稳定的情况下,减少农税。
这对于百姓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可以大大的减轻百姓的负担。
可偏偏有人就是要跳出来反对。
为什么?
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其实骨子里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就是因为朝廷动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人才会急不可待的跳出来聚众闹事,借机逼迫朝廷妥协嘛。
“杨兄,你说这次陛下会妥协嘛?”
青衣书生笑眯眯的看向浓眼书生,一脸的玩味。
其它两书生闻
言也立马放下手中的书,抬头好奇的看向浓眼书生,都想听听他的看法。
浓眼书生名叫杨明。
没错,正是曾在杜明虞身边做过师爷的那个糊涂书生。
杜明虞看他勤奋好学,是一个好苗子,在他做了几天师爷后,就将他推荐到了国子监。
杨明出身农家,父母都是地地道道面朝黄土、地里刨食的农民。
为了供杨明读书,这些年家里可说是勒紧了裤腰袋,卖田又卖地。
可杨明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连考了两次,都没能考中。
这是他第三次进京赶考了。
也许是出身的原因,杨明格外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学习特别的刻苦。
一般很少过闻它事。
不过这会,见这三个走得较近的好友如此好奇,他也破天荒的放下手中的书。
蹙眉想了想,他这才不紧不慢道:“我虽未见过陛下,可从陛下以往的所做所为,不难看出陛下是一位鲜有的明主!而改税乃利国利民之好事,依我看,不管谁反对,陛下都会义无反顾的执行改税的。”
三人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随后,青年书生摸摸鼻子,故意道:“可这次动静如此大,这么多反对,只怕就算是
陛下,为了朝廷稳定,也不得不妥协。”
杨明不由诧异的看了青年书生一眼。
他虽比杨明年轻数岁,可杨明丝毫不敢轻视于他。
不过说来也巧了,这青年书生也姓杨,名叫杨锋,乃是泉州人氏,出身于官宦之家。
不管是在学识还是眼界方面,这杨锋在他们四人里,绝对算得上是最好的。
这不,刚刚还侃侃而谈的杨明,此时也不由露出了几分凝重,认真道:“杨兄弟,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小道消息?”
虽说杨锋在他们面前,很少谈及家庭。
可在国子监有着不少有关杨锋的传言,最广也最令人信服的,就是杨锋乃现户部尚书杨清杨大人的孙子。
不过这事杨锋自己一直并未承认罢了。
杨锋笑着摇摇头:“我天天与三位兄长一起,哪能收到什么小道消息。不过是个人看法罢了。”
“怎么说?”杨明蹙眉好奇道。
杨锋看了一眼杨明三人,微笑道:“这次的事看似是那些人在闹,跳得最欢。可仔细一想,便不难看出,其实在这背后只怕多少有世家的影子。陛下再强势,还能跟世家翻脸不成?”
听完杨锋说的,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