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惟愣了一下。
这些天,萧云不在,所有奏折几乎全部都送到了内阁。
而他几乎也看完了所有奏折,也进了批示。
只有极少数奏折他拿不定主意,没敢随意胡乱批示。
这份奏折就是其中之一。
夏元惟起身上前,躬身接过萧云手中的折子,打开一看,果然如此。
扫了一眼,他便躬身道:“回陛下,臣不敢妄言。”
萧云挑挑眉,瞥眼道:“不敢妄言还是怕惹祸上身啊?就因为这折子是几位藩王联合上书,你就怕了?”
夏元惟摇摇头,面不改色道:“陛下,臣并非怕了。而是此事事关东昌王,此乃陛下家事。臣一个外臣,实不敢胡乱为陛下拿主意。”
萧云就皱皱眉,未说话。
东昌王自被抓捕入京后,一直被关押于宗人府。
萧云也并未提过要如何处置东昌王之事。
一是萧云还未想清楚要如何处置东昌王,二是也想趁机看看各藩王在此事上的态度。
这不,就有人上折子为东昌王求情,说东昌王不过是一时气愤,这才犯下弥天大罪,希望萧云能看在东昌王乃其叔叔份上,网开一面,饶恕东昌王。
按辈分,萧云确实要喊东昌王一声叔叔。
不过这叔叔早就出了五服了。
他以为东昌王之事,能让各藩王对朝廷,对他这皇帝有所忌惮。
却不想,还真有人敢上折子求情。
这是欺负他年少啊!
奏折里虽未多说什么,不过言语之间无不是对他这皇帝的各种威胁,说什么他若处置了东昌王,必然会令天下藩王心寒之类的。
什么心寒啊。
就差没有明说了,你敢处置,我们这些藩王就敢造你的反。
在这一刻,萧云心中怒火沸腾,不过他强压住了,并未表现出来。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些藩王倒是抱得一手好团啊!
组团来欺负他这个少年皇帝。
然而,虽气,可萧云还真不得不认真考虑。
思虑良久,萧云蹙眉道:“若朕依法惩治了东昌王,天下藩王有多大几率会直接起兵造反?”
这是萧云最为担心的。
眼下朝廷还没有实力与藩王对抗。
若藩王因此联合在一起,朝廷绝对不是其对手。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身为皇帝,萧云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很多。
闻言,夏元惟蹙眉想了想,拱手道:“回陛下,至今未有藩王造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各藩王谁也不服谁,各自为政。可一旦让他们连成一片,达成某种默契,那对朝廷而
言,无疑是巨大的威胁。”
他并未正面回答萧云的问题,可其意思却已然很清楚。
在藩王的问题上,朝廷现今处于严重的被动态势。
东昌王为何敢抓方鸿儒?
为何敢抗旨不遵?
为何敢拥兵而自立?
无非就是他笃定即使自己失败,朝廷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样。
可谓是有恃无恐。
这点,最是令萧云恼火。
一个小小的东昌王就敢如此,可想而知其它藩王就没一个把他这皇帝放在眼里的。
没说话,萧云面露疲态的挥挥手。
“臣,告退!”
夏元惟立即明白,随即躬身退下。
萧云明白,他与藩王之间的角逐非一朝一夕之事,他绝不能意气用事。
冲动是魔鬼。
想要在这场较量中获得胜利,就得有常人所不能有的耐力。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持久战。
不过这主动权,绝不能落入了各藩王之手。
自己的命运自己把握。
萧云更喜欢掌握主动权。
略思索片刻,萧云嘴角一撇,露面一抹玩味的冷笑:“既然你们想试探朕,那朕就陪你们玩玩!”
如今他已下旨召各藩王入京觐见。
想来不日各藩王便会抵达京城。
一番思虑后,萧云觉得东昌王之事,大可等到那个时候再处
理。
“你们认为朕好欺负,到时朕可定要给你们一份大礼!”萧云抿嘴冷声道。
而眼下,萧云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筹建养老院、医馆、私塾的事情上。
为了尽快落实,两日后,萧云在太极殿召开了大朝会。
而不少文武百官初闻大朝会,第一反应竟是恍惚。
陛下不是失踪了嘛?
回来了?
这些天,萧云不在,不少文武百官表面着急,其实内心说不出的高兴。
作为官员,没有一个人希望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一个暴君。
为此,他们甚至希望萧云永远也没回来,最好是死在外面。
可他们的冀望最终还是随着大朝会的召开而落空。
看着一身明黄龙袍,面色严肃的萧云大步走上御阶,在龙椅上坐下,这些人心里别提多失望了。
陛下怎么就没死在外面呢?
而这样的想法,此刻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