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众藩王也接到了旨意,让他们随驾一起前往京营观礼。
京城东门。
众藩王一身莽袍的挤在城门口,等候圣驾的到来。
虽挤在一起,可从他们各自所站的位置,不难看出大胤的这些藩王都有着自己的小圈子,并非抱成一团。
就比如秦王,他身边此刻就围了七八个藩王,彼此在那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晋王、宁王他们也差不多。
彼此都有属于自己的交际,有着自己的人。
大胤藩王众多,除了九大塞王之外,其余藩王论实力终究还是差了些,为了自保,他们也就只能依附于九大塞王,或心甘情愿被九大塞王拉拢。
当然,也有例外。
在这些小圈子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位看着十分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藩王就显得颇有些格格不入。
他一个人站在城墙根,身边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童。
小孩紧紧拽着他的衣服,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不停的观察着周围人群,别人都是有说有笑,就他们这冷冷清清。
他心里不由有些孤寂,有些不解。
他就仰起他那小脑袋,瞪着那如星辰般明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父王,他们为什么不理我们啊?”
“他们没有不理我们
,是父王与他们不熟。”年轻人微微笑道,然后蹲下一把抱住小孩,又道:“炽儿,我们就在这好不好?”
“好!炽儿有父王就够了。”小孩灿烂道。
年轻人听到笑了笑,没再多说。
人情冷暖惟有自知。
撇头看了看周围其它藩王,年轻人脸上不由泛起一丝苦笑,世态还真够炎凉的。
他名叫萧熥,乃是桂王。
他的爷爷乃是太和皇帝,按辈分他是秦王、晋王他们的侄儿。就是萧云见着了,按家礼还得叫他一声堂哥。
按说他是小辈,秦王、晋王他们这些叔叔应该多照顾一下他。
可实事却是他被众藩王晾在了一边,他被众藩王孤立了。
只因为他是桂王。
一个被发配南桂那不毛之地的落魄藩王。
其手中要兵没兵,要钱没钱,又岂能入得了其它藩王的眼呢?
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还得从其父说起。
也就是老桂王。
老桂王是太和皇帝的次子,在其十八岁成年后就被封韩王,被太和皇帝委以重任,镇守古韩之地。
可老桂王不甘心,竟企图谋反,结果还没等他造反,就被太和皇帝派人给镇压了。
老桂王也被押回了京城,被关进了宗人府。
直到先皇继位,想起这位二弟
,这才将其释放,并改封为桂王。
眼看大局已定,自己无缘皇位,老桂王到了南桂就抑郁寡欢,没两年就病死了。
先皇看在情亲的份上,就让其子继承了王位。
而因为老桂王有前车之鉴,桂王一脉被诸多限制,再加上南桂本就贫瘠,想要做大做强根本就不可能。
也许正是这些经历,让萧熥从小就学会了谨小慎言。
众藩王的那点小心思,他虽年轻可也看得透彻。
他不想也不敢参与。
在他看来,桂王一脉本就弱小,即使成功也分不到一杯羹,还不如安安分分的当一个王爷,富贵终生不香嘛?
也正是他这种与世无争的心态,在接下来的局势变动中救了他一命。
当然这是后话。
随着萧云在羽林军的保护下骑马缓缓出现在东门,聊得火热的藩王们也立马闭嘴,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大比武,萧云十分看重。
不仅自己亲自观礼,朝中大臣也一路随行。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藩王行礼道。
“自家人无需多礼!”萧云面带微笑的摆摆手,向众藩王道:“出发!”
众藩王闻言立马各自迅速翻身上马,然后紧跟在萧云身后。
一路上,众藩王安静得像全
是哑巴一样,没有一个人说话。不过他们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萧云,一直在盯着萧云看。
尤其是秦王、晋王、宁王他们这几个有野心的藩王,恨不得当场把萧云的心肝脾肺看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们这也算是自萧云登基后,第一次与萧云打交道。
萧云这个新皇帝到底是何脾气,有何本事,这些他们心里一直都犯嘀咕,摸不透。
而走在前面的萧云自然能感受到来自身后的那无数炙热的目光。
萧云想了想,就撇头对身边的秦英道:“去。请四叔、王叔他们上前来。”
“是,陛下。”
秦英立马勒住缰绳,调头向后跑去,然后在众藩王疑惑目光下,大声道:“奉陛下旨意,宣秦王、晋王、齐王、燕王……上前答话。”
秦王、晋王他们听着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臣遵旨!”
应了一声,几位王爷便策马跟着秦英来到前头,稍稍落后萧云半步的跟着。
“不知陛下召见臣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