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夜间,茫茫长江之上,舟楫满布,旌旗飘扬。
只见十数艘楼船周围,遍布着不少艨艟走舸,裸着上身的江东汉子喊着号子,正在让舰队逆流而上。
这只兵马,正是周瑜带着准备前往豫章援军的兵马。
长江之上,速度本来不慢,奈何此时正值夏季,季风来往不对,再加上陆地上还有军队要等,因而行了几日时间,周瑜的兵马才将将行入丹阳境内。
此时在舰队正中的楼船之上,周瑜站在栏杆之前,遥望西方,一脸悲伤之色。
但见他满目苍然,就着江岸微风,抬箫吹了起来,声音凄凉,更添一抹哀伤。
听着此声,船下士兵们不觉涕流满面。
正动情时,一个声音在周瑜身后响起道:
“正值深夜,公瑾不睡,何故在此感伤啊?”
“公覆将军!”
周瑜闻得此声,潇洒的一笑,将乐器放下回过头来悠然道:
“非是不睡,实在心忧家国,难以睡下啊!”
他一回头,就见身后一个须发已衰的老将行来,正是黄盖黄公覆。
面对周瑜的解释,黄盖摇头一笑道:
“那里是什么家国啊!”
“我看你多半是想念少主了啊!”
他上前拍了拍周瑜的肩膀道:
“当初主公去世之时,吾等也是时常如此。”
“如今吾等已经老迈,日后江东基业
,全都要靠公瑾你啊,切记保重身体!”
眼见心事被黄盖戳破,周瑜再度一笑,随之露出一脸坚定之色道:
“此事黄老将军且放心,瑜便是肝脑涂地,也要保住江东基业,不会被外人所趁。”
“有公瑾这话,老夫就放心了啊!”
黄盖抚着长须,暗暗点头。
不得不说,孙策之死,对于江东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尤其是江东才刚刚统一的现在,刘备突然南下。
对于刘备这等强敌,他们几个老家伙是有心无力了。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周瑜把握住大局。
至于孙权的话,年纪还小,担不起这重任。
如此想着,他正欲说话,忽然只听一阵急促呼喊声响起道:
“报,周将军,我军豫章急报!”
一听这话,黄盖言语一滞,周瑜却是面色一沉,抢步上前问道:
“是何急报?”
那士兵单膝跪地,直接拱手道:
“启禀将军,刘备大军于三日之前袭取我军彭泽城。”
“现在已经攻入彭泽。”
“太史将军不知敌军之意,正欲前往攻灭敌军。”
“特命信使前来求援!”
这就是古代信息的滞后性,那边豫章太史慈已经和刘备军交战,周瑜这边才收到彭泽陷落的消息。
还亏得周瑜主动前来,不然的话要收到这消息还需要几天时间。
但一收到这消息,周瑜便是面色一滞,有些震惊道:
“你说彭泽已经陷落?刘备军攻入了豫章?”
黄盖见状,眉关紧锁,思考道:
“刘备军不要命了不成,他大军南下杀入豫章,就不怕我军水军截断他退路么?”
说着,他眉头一展道:
“公瑾,现在正是大好时机,我军不妨加速前进,顺道还可将刘备军歼灭于南岸!”
可他抬起头来,却见周瑜面色不对,似乎在自言自语道:
“不对啊,刘备军主力远在庐江岸边,并未动作,哪来的兵马奇袭豫章?”
“难道对方悄悄调动了寿春的兵马南下?”
“可是敌军孤军南下又欲何为?”
他可不同于黄盖,看事情只看表面。
一见有异常之处,便分析了起来。
可随着他一分析,猛然便是身子一震道:
“不好,速速传令太史慈休要动军务必紧守城池!”
“公覆将军,我军快下令加速,不然豫章危矣!”
黄盖见周瑜面色急速变化,顿时一蒙道:
“公瑾何出此言,豫章怎会危矣?”
周瑜一听,便急声解释道:
“这只南下兵马乃是敌军诱饵!”
“他们在水边练兵,是在告知刘表他们要南下攻打我军!”
“如今豫章方向我军还不解其意,刘表却有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出兵。”
“那江夏离豫章就近,必然早一步比我军先收到消息,一见我军离开豫章,必然向东进军!”
“到时候我军城池若被袭取,豫章我军必被两面夹攻,如何能守啊!”
听到周瑜说罢,黄盖面色一沉,不由心惊道:
“敌军算计竟然如此之深!”
心惊之下,他忙一拱手道:
“公瑾勿急,老夫这就去安排!”
随着黄盖行下去,江东船队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
然则他们不知道的事,此时江夏方向,一支庞大的船队也在朝着东方前进。
船队中间的楼船上,正站着几个将军。
其中一个一嘴络腮胡,膀大腰圆,极为粗犷。
旁边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