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等人呐!要是等王公公回来再谈这件事,那可就来不及了!”
宋朝山淡淡的说道。
“如果要打着织造局的招牌去买田,那就必须要经过王公公的同意!”
宋长吉的态度十分坚决,丝毫也不松口!
“呵呵……”
宋朝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轻轻一笑,说道:“长吉,你认识一个叫川口三郎的人吗?”
听到“川口三郎”这个名字,宋长吉的右眼皮不由得猛跳了两下,不动声色的说道:“不认识。”
“既然你不认识,那我就给你讲讲。这个川口三郎呢,他是一个倭寇头子,但又不是普通的倭寇头子。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普通的倭寇头子,只会抢东西,但是这个倭寇头子,却会做生意!”
“川口三郎主要是做布料生意,他把咱们大宁的布料走私到倭国高价出售,倭国那些小民见识过什么呀?直接疯抢!尤其是咱们大宁国的丝绸,更是深受倭国那些贵族的喜欢!”
“凭借着走私布料的生意,川口三郎赚了个盆满钵满!然后他拿着这些赚来的银子招募武士,渐渐发展成为了倭国雄霸一方的诸侯!”
说到这儿,宋朝山的脸
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川口三郎的发家史,我已经简单讲完了。现在,有一个问题,咱们的东南海禁查的这么严,那个川口三郎是从哪儿弄到的丝绸呢?长吉,你知道吗?”
听到宋朝山竟然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宋长吉气得满目喷火,紧紧握住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宋朝山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
他也懒得再跟宋朝山兜圈子了,咬着牙说道:“如果我敢私自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田,那我的下场就是一个死!”
“难道通倭,就不用死了吗?”
宋朝山淡淡的说道。
听了这话,宋长吉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宋朝山,难道你非得逼死我吗?!”
“叫二叔。”
“就你?还配让我叫二叔?”
“我今天是专门来救你的,还说我不配做你二叔?”
“哈哈……哈哈哈……”
宋长吉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惨笑了好几声,才咬着牙说道:“你如此把我往死路上逼,还好意思说你是来救我的?!”
宋朝山翻了翻眼皮:“川口三郎的一个手下被抓了,此刻就在臬司衙门大牢里关着呢!他已经
供了出来,就是你偷偷把布料走私给了川口三郎,而且已经历时三年之久!那份供词,就在我的桌子上压着呢!如果我不把这件事处理干净,你还能活吗?”
宋长吉没有吭声。
宋朝山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只觉得我让你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田,那是在坑你,可你怎么不想想,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大了,我能跑得了吗?自从毁堤淹田的那一刻开始,咱们就已经绑在一条船上了!”
“毁堤淹田的事,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跟你没关系吗?那一船黑火药,可是你掏银子买的!”
“我只是按照臬司衙门的吩咐买了一船黑火药,至于臬司衙门要用这一船黑火药做什么,我可不知道,我也管不着!”
“你既然能打着臬司衙门的招牌去买黑火药,现在为什么不能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田呢?”
“这是两回事!”
宋长吉实在出离了愤怒,直接咆哮起来!
不过,偌大的一个大堂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一个旁人也没有,不但屋子里面没有旁人,外面也没有旁人,任凭他怎么咆哮,也不会有人听见。
“你不用在这儿自欺欺人了!自从
你掏银子买了黑火药开始,就已经绑在了这条船上,一旦东窗事发,我们都得死!唯一能救我们的,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改稻为桑的事办成!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唯一的……出路!”
宋朝山咬着牙,加强了语调!
宋长吉沉默不语了!
其实,宋朝山所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明白?
正是因为嗅到了浓烈的危险气息,他才迫不及待的跟马特联系,想要尽快处理掉自己的财产,出走西域!
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还是有点儿来不及了!
宋朝山站了起来,拍了拍宋长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国库空虚,无处可以填补,所以皇上才准了内阁的建议,在咱们江苏强推改稻为桑的政策!这是皇上钦定的国策!只要咱们能把这件事办成,那就是第一功臣!皇上在乎的是结果,他不在乎过程是什么样的!淹了几个县算什么,死上几千个老百姓又算什么?皇上心中装着的,那是九州万方!”
宋长吉低垂着眼睑说道:“或许你说得没错,但是,打着织造局的牌子买田,伤的可是皇上的脸面!”
“织造局就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最多就
是一条会从外面叼银子回家的狗!”
宋朝山双手抓住宋长吉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我们打着织造局的牌子买田,伤的那是织造局的脸面,跟皇上没关系!如果有人往你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