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吉竟敢做出这种事情!?”
冯文禧更加震惊了!
其实,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如果宋长吉真在饭菜中下了药,那岂不就相当于是撕破了脸!
尽管宋长吉和宋朝山有些矛盾,但是宋朝山毕竟是当今的江苏第一人,宋长吉要是敢这么做,那他以后还混不混了?
“我爹就是因为在宋长吉家里吃了一顿饭,才病成了这个样子!不是他动的手脚,又是谁动的手脚?!可恨的是,这小子不知道藏在了哪儿,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人!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家产都在苏州,我就不信,难道他还能离开苏州不成!早晚有一天,我要弄死这个混蛋,以报此仇!”
宋文堂大声叫道!
冯文禧瞥了一眼宋文堂满脸怒气的样子,心想会不会是你爹自己吃坏了什么东西呢?甚至,宋朝山是不是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装病,好把担子推给自己呢?
当然,他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想而已,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已经找郎中看过了吗?”
“昨天晚上就已经看过了!”
“郎中怎么说?”
“郎中猜测是吃坏了东西,开了个方子,让先止泻,然后再看看有没
有其他症状。如今,汤药已经吃了两副,我爹的症状已经有所缓解,但是还没有完全止住……”
冯文禧上前一步,抓住了宋朝山的手:“宋大人,我刚刚收到消息,王海已经于两日前启程,返回苏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还有三天时间,他就能到了!现在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您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什么?!”
宋朝山听了大惊,下意识的就要坐起来,可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这一下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还是没能坐起来!
“爹!您别激动,身体最重要!”
宋文堂连忙过来安抚。
宋朝山根本就不理会宋文堂,盯着冯文禧,用虚弱但却坚定的语气说道:“老冯,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了!必须要在王海回来之前,把打着制造局的牌子买田之事做了!否则,我们就死定了!”
“就是这个理啊!可是,宋长吉那小子也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找不到人,也就没法干这个事啊!”
冯文禧急得直搓手。
“宋长吉昨晚搞这么一出,已经算是表明了态度,他不愿意打着织造局的牌子买田,也不愿意跟咱们绑在一条船上了!”
“他不愿意打着制造
局的牌子买田,那……那该怎么办啊?”
“老冯,大运河上的那些粮船,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啊!我派了臬司衙门的兵,日夜看守着那些粮船!只要没有我的手令,谁也别想动那些粮船!”
宋朝山轻轻应了一声,说道:“事到如今,既然宋长吉不露面,就只能让人假冒宋长吉,打着制造局的牌子去买田了!”
“如何假冒?”
“绑了云锦祥掌柜的,让他去代替宋长吉!”
“那让谁去绑呢?”
冯文禧继续问道。
“让看守粮船的兵去绑。”
宋朝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耍了一个小小的滑头,他没有直接说让臬司衙门的兵去帮人,而是说让看守粮船的兵去绑,但看守粮船的兵,不就是臬司衙门的兵嘛!
“这……”
冯文禧立马就觉得这样做不妥,如果让臬司衙门的兵去绑了云锦祥掌柜的,然后再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田,那么事后一旦追究起来,那岂不就是自己来背锅?
刚才,他就怀疑宋朝山是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甩锅,现在来看,还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啊!
宋朝山自然知道冯文禧心里在想什么,劝道:“老冯,咱们已经到了
最为关键的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不要有那么多想法,之前我就说过,只要能把这件事办成了,咱们就是首功!就算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也是咱们一起担责任!越是这样的时候,咱们就越是要同舟共济啊!”
虽然宋朝山说得冠冕堂皇,但冯文禧心中却十分不爽,而且他还更加觉得宋朝山是在坑自己了!
要不然,宋朝山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生病?
至于宋朝山说他是吃了宋文堂家的饭才生了病,这里面同样有问题,因为宋朝山明明应该知道宋长吉不值得完全信任,那为什么还要吃他家的饭呢?
阴谋!
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本来,冯文禧和宋朝山就不是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就是维系在利益基础之上的,如果有利益的话,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要是需要有人来担责任的话,那他们之间的信任关系立马就动摇了!
但是,他也不敢明着拒绝宋朝山,因为宋朝山在京城是有关系的,真要出了什么事,朝廷可能也会有人作保,而他在京城可没什么关系,虽然他现在也算是颜党的一员了
,可他却并不是颜党的核心人员,只有把这件事办成,让颜党的大佬们看到了他的忠心和能力,才能够真正的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