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曹树端轻轻一笑,揶揄道:“我知道林先生跟刘名举关系莫逆,但也不能因此就事实不分啊!”
“请教曹大人,我哪儿事实不分了?”
林旭虽然拱了拱手,但是语气却很冲!
虽然他知道,得罪了曹树端没什么好处,在朝廷已经定性刘名举通倭的情况下,替刘名举说话更是没什么好处!
他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
但是,他实在做不到!
如果在曹树端如此污蔑刘名举的情况下,他却一点儿也不为刘名举辩护,那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刚才,林先生说刘名举不是个贪财之人,但你是否知道,刘家一共有多少田产吗?足足一万多亩!你觉得,这一万多亩地,都是刘名举的合法收入吗?”
“是不是刘大人的合法收入,我不知道。但是,刘大人祖上一直都是望族,这一万多亩地是刘家祖上留下来的,也未可知!”
曹树端轻轻一笑:“呵呵,看来刘大人的清官形象在林先生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啊!那好,我再给你说一件事。刘大人一共有三个儿子,其中,他的三公子成天不干正事,就
喜欢满世界溜达。”
“按说,他满世界溜达,倒也没什么。”
“但是,他并非朝廷官员,也不是出公差,刘名举却给他的三公子搞了一张兵部的勘合。有了这一张勘合,那么他就可以免费在各地的驿站吃住了。”
“请教林先生,这算不算是以权谋私?”
“当然,在驿站吃住都是小事,可是刘家三公子摆的谱子特别大,他每到一地,当地的官员都要出城迎接,好吃好喝的招待,临走的时候,当地官员还要奉上一份敬仪,县府一千两银子起步,州府两千两银子起步,要是少了,人家根本就不收!”
“光是这一项,刘家三公子每年都得有好几万两银子的收入!”
“刘家三公子,不但贪财,还跋扈的很!”
“去年,刘家三公子路过独山县,那儿是个穷山僻壤之地,不但老百姓穷,连县衙都穷得叮当响!”
“独山的县令是个十分清廉的官员,从不受贿!但是,为了招待刘家三公子,他把一只自己老母亲亲自喂了两年,平时自家都不舍得吃的老母鸡,拿出来炖成了鸡汤,送给刘三公子吃!结果,刘家三公子却嫌他怠慢了自己,竟
然指使家奴把独山县令吊起来独毒打了一顿!”
“之后,独山县令羞愤难当,竟然服毒自尽了!”
“幸亏他吃的那一包耗子药是假货,要不然,我们大宁的一个七品县令,而且还是一个如此清廉自律的县令,就因为此事,而屈辱的死去了!”
“林先生,你可知道,出了这件事之后,刘家三公子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
不等林旭开口,刘名举就冷冷一笑,自问自答道:“事情发生之后,很快就被刘名举压了下去!然后,刘名举把他的三儿子关在家里,禁足了一个月,就此不了了之!”
“哦,对了,我听说前段时间,刘三公子也去了江陵县,结果他嫌弃驿丞招待不周,就把驿丞绑起来打了一顿。”
“不过,先生知道此事后,立刻前往驿站,把刘三公子绑起来打了一顿,还把他送到了刘名举家里!”
“不得不说,先生此举,当真是了得!以当时刘名举的地位,江浙两省的官员,有谁敢得罪刘三公子?我看,也就只有先生你了!”
“不过,我听说先生把刘三公子送回家里之后,刘名举也没怎么处置他这个宝贝儿子,同样还是
关在家里,禁足了事!”
说完这些之后,刘名举眼神锐利的盯着林旭,说道:“林先生,听了这些之后,刘名举在你心中的形象,是不是稍有改变呢?”
听完曹树端的这番长篇大论,林旭脸色凝重,忍不住反驳道:“刘三公子确实做了一些行为不端的事情,刘大人作为父亲,肯定要负一定责任。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甭管刘名举的儿子品行多么恶劣,跟污蔑刘名举通倭,都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
曹树端淡淡一笑,同样反驳道:“这件事跟刘名举通倭当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见微知著,由此可见,刘家的家风可并不如何端正啊!同样的道理,至于刘名举是否真的通倭,跟他在东南这些年立下了多少功劳,也是没有必然关系的,都是利益使然嘛!”
听到曹树端话里话外都在污蔑刘名举有通倭之嫌,林旭虽然愤怒,但他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辩解,因为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再怎么跟曹树端辩解都没有任何意义,刘名举是不是通倭,这个罪名也不是曹树端能定下来的。
李九渊听到他们两个越说越有火药味,便站
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刘名举到底是有功,还是有罪,自有皇上和朝廷来定夺呢,咱们没必要在这儿争论。”
曹树端很是好斗,而且性格颇为固执,他对李九渊的这个表述有些不满,便纠正道:“我并非在与林先生争论,只是在陈述一些事实罢了。你说呢,林先生?”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