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前,教练做最后的动员。
第一次见到星野十夜的竹内教练显然对他很感兴趣,从走进这片赛场开始就一直盯着星野十夜看,看得星野十夜头皮发麻。
“我看了大家的比赛直播,在我离开的期间,大家都有所成长。”竹内教练见橘发少年已经被他吓得呼吸都暂停了,这才慢悠悠的收回视线,露出爽朗的笑容:
“像之前一样,干脆利落的拿下胜利吧!”
“是!”
众人齐声应答。
双方站定,比赛正式开始。
帝光已经习惯了将发球强力的星野十夜放在一号位,这一次也一样。
星野十夜站在发球线后三步的位置,平举排球,随即抛球、助跑、起跳、发球——一气呵成。
至今为止,没有哪支队伍能接下星野十夜的第一个发球,他们或是等星野十夜自己发球失误,或是误打误撞,或是慢慢找到某种诀窍,总之发球的第一分似乎是星野十夜板上钉钉的一分。
球网对面,孤爪研磨突然小小的勾起唇角。
先缴械帝光的主炮。
“孤爪!补救!”音驹自由人接起这个一传,大声提醒着研磨这一球需要补救。
音驹自由人回想起比赛开始前孤爪研磨对他的提醒:
“十夜的第一个发球,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打向我的大力快旋转跳发,接一传时可以稍微侧起手臂接这一球,通过倾斜接球角度来抵消部分旋转。”
他们聪明但沉默寡言的军师,第一次如此主动的提出精细到接球动作的对战战术。
那双向来平静如湖水的暗金色眼睛,如今正泛着微微的波澜。
孤爪他,似乎很期待这场比赛。
观众席上,见音驹自由人接下这个发球,黑尾铁朗大笑:“哈哈!星野君一定懵了!”
东京都赛区的IH预选赛在六月中旬,所以他可以忙里偷闲跑来看国中的比赛。
木兔光太郎托着下巴:“这样不会把星野君弄哭吗?”
黑尾铁朗突然哽住,沉默。
大将优在一旁满脸无语:“星野君好歹是个男生……”
饭纲掌轻笑:“男生也是会哭鼻子的啊。”
大将优:……
星野君,争气一点,给这帮家伙点颜色瞧瞧好吗?
……
赛场上,那被接起的一传成了音驹的进攻号角,副攻手起跳,在帝光众人愣神之际,和自家二传手研磨完成了快攻。
第一分,由音驹收入囊中。
星野十夜看了看自己的手。
没有失误,他确信这是他全力发挥的一球。
但却被对方如此轻易的接起来,仿佛之前的顺利只不过是浮空的泡沫,轻轻一戳就破了。
“发什么呆呢?”
星野十夜抬头,黑川桑正站在他身前,低声道:“不过是一分。”
帝光开始乱了。
……
关于这一点,竹内教练也看得出来。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安静站位的星野十夜,随着比赛的进行,这个孩子的资料在他脑海中越来越丰富。
终于,在比分来到9:13帝光落后时,竹内教练叫了第一个暂停。
“乱七八糟的跑位,稀里糊涂的进攻。”竹内教练言简意赅的总结了刚刚帝光众人的表现,在短暂的暂停里,浪费了3秒来骂这帮小糊涂蛋。
帝光众人低头认骂,他们也觉得自己打得毫无章法。
似乎从星野君没有拿下第一分开始,帝光就完全乱套了。
黑川俊介苦笑。
他还在安慰星野君,不过是一分——结果托球越来越犹豫的却是他自己。
“不要过度依赖星野君的进攻能力,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针对星野君的发球和进攻都做足了功课。”
竹内教练心里偷偷叹气。
对方的教练似乎比帝光的人还要熟悉星野君,对星野君的动向了若指掌。
如何破解星野君的发球,如何堵死星野君的进攻路线——那个黑色中分头的二传手,甚至利用自己的托球有意制造帝光的跑位混乱。
在队友混乱的跑位中夹缝生存的星野君一直没有合适的助跑路线来完成进攻,直到暂停前,黑川俊介只托给星野君一球——对于现在这个以星野君为核心的帝光来说,这真是少得可怕的数量。
竹内教练如是想着,嘴却片刻未停:“冷静下来,去寻找对手的破绽,黑川——为我们的王牌开路。”
为我们的王牌开路。
这句话像是重锤一样狠狠敲打在黑川俊介的脑袋上,从比赛起就一直混沌的大脑终于清明起来,耳畔也不再是扰人的嗡鸣声。
他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不给星野君托球?
因为位置不好?因为星野君状态不对?
不,是因为他的迟疑!
他在怀疑,发球没有得分的星野君会因此失去比赛状态。
他在权衡,前排的攻手比后排的星野君更容易突破对方的拦网。
他在亲手抹去星野君作为王牌的自信,通过托球向星野君传达一个信息:我不再信任你,请你拿出更值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