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觉得昨日膳堂大婶从山下带来的糖饼吃, 就是饴糖略多,她吃多了牙疼。
江雪禾说。
他不知如何与大婶说的,最后落到缇婴手里的饼又热又软, 而且不甜。
缇婴觉得花师姐今日下午去比试时,穿的那身绿衫子看。是花师姐在玉京门身份高,她的衣裳想必寻常人穿不得吧。
江雪禾说懂。
于是缇婴啃着糖饼时,她这位神通广大的师兄找来了为花时制衣的裁缝。他要到了人家的住处, 说等玉京门比试完,他再带缇婴裁衣去。
缇婴:“我还要……这这……那那……”
江雪禾始终淡然:“。”
二人大包小包地回弟子住处的路上, 左糕点, 右蜜水儿。手里拿着今日比试过的题目册, 脖上挂着一串珍珠链。
缇婴像一只五彩斑斓的小孔雀。
不说路过的弟子,她自己都开始后知后觉地脸红。
哪怕她有点任性,哪怕她喜欢颐指气使, 是她通常不过是过过嘴瘾,自己生自己不能万事顺利的气罢了……毕竟前师父不可能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是江雪禾……
缇婴想:这位厉害的师兄, 搞不真的比前师父厉害得多。
这是为什么呢?
缇婴偏着头量他:他为什么待她这么有耐心?世上的师兄都这?
不见得吧。
起码二师兄不是这的。
难道这师兄对我有所求?
缇婴走路走得三心二意,被脚下石子绊倒。她趔趄间, 江雪禾伸手扶住她。
江雪禾:“小婴, 走路。”
她被他这种有点训诫的语气弄得不开心, 眼珠一转, 缇婴手指着右边一群路边白鹤,娇斥:“听到了没有,我师兄说, 走路!”
江雪禾一怔。
少女声音可爱娇甜,又叫又跳, 哄得云鹤惊起。
黄昏小径,白鹤振翅。
他仰头看着那些冲天而飞的雪白生灵,夕阳红光落在他身上,风帽徐徐飞扬。
宛如美人。
不。
缇婴想:师兄就是美人……一还没恢复容貌的美人。
缇婴若有所思地咬一口热饼。
江雪禾回过神,一点儿铺垫都没有,他伸指来,拿帕子擦掉了她唇角的芝麻。
缇婴:“……”
江雪禾温:“已玩了半时辰了,可以回房读书练功修行了吗?”
缇婴:……你陪我在山上转悠,都还要算时间的么?
宛如看到一比前师父还能缠人的前师父。
不过缇婴确实满意了。
她愿意去跟师兄练功修行的,毕竟,她想知道的关于灵根的问题,师兄还没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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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总算把小师妹从热闹的弟子观战大队中拐了回来。
关上门,缇婴又是晃着腿坐在江雪禾的床边。江雪禾一回身,看到她不小心把一粒饼屑掉到了床褥上,她拿手抓一把,饼屑沾上了糖渍,腻乎乎地黏着褥子。
江雪禾:“……”
缇婴快速地用帕子盖住,赶紧吃完最后一口饼。
她煞有事地仰着头:“师兄,你这褥子怪看的。我能拿走自己睡吗?”
江雪禾本想做没看见缇婴的胡闹,他摘下风帽,听到她这一句,顿一顿,保持礼貌。
江雪禾:“不妥。”
缇婴:“不!我就要!”
她要拿回去洗干净的。
江雪禾:“师兄已睡过了。”
缇婴纳闷:“我不嫌弃你啊。”
江雪禾停顿一会儿,本想跟她说一说男女之别的事,然而他看着缇婴忽闪忽闪的眼睛,又迟疑……要不,放一放。
总觉得她不懂。
何况,尚未及笄的小师妹,他不知道能见到多久。毕竟只要二师弟来陪缇婴,他就算功成身退,继续四处行走,忙自己的事。
于是,缇婴看着她优雅十分的师兄撩袍入座。
师兄撩眼皮,望她一会儿,微微带点儿笑:“你喜欢?”
缇婴点头。
师兄:“可我的东西从不外借。”
不等缇婴抱怨“我不是外人”,江雪禾就撑着桌子,身子前倾一点儿:“除非你答应我,这种事除了师兄外,不对旁人做。”
缇婴懵。
她心想她恐怕也不会坐在旁人床上吃糖吧……像除了师兄,也没人允许她这。
缇婴便爽快点头。
江雪禾望她片刻,缇婴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