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许是他对玉京门偏见太多,再好的事,他也持保留态度。但看旁人那般兴奋,他也不想说什么。 -- 当夜,缇婴白日修炼累了,早早回房歇息。 她点着灵火烛,垂下帐子,玩着白鹿野白日送她的几个小玩具,等着江雪禾按照约定时间来陪她。 但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师兄。 缇婴已经等得困了,她掩着哈欠,勉强下床。怕灵火烛灭了,屋子暗下,她哆哆嗦嗦地去剪蜡烛。 门被敲了两下。 缇婴手一抖——不会是鬼吧? 白鹿野声音含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缇婴怔住:“什么时辰了?” 白鹿野:“子时了。再不睡,明天起不来,我可是不会手软的。” 缇婴立刻:“你从来就没手软过,讨厌的师兄!” 她和白鹿野隔着门吵了几句,二师兄威胁她再不睡,就拉她起来继续修炼。缇婴闻言便怯,只觉得自己一滴都榨不出来。 她不情愿地回到床上,拉下帐子,看着空荡荡的帐内。 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师兄今夜恐怕不会按照约定,来陪她了。 为什么?! 她生性脾气恶劣,发现江雪禾不来,她不会反省自己,只会怪罪江雪禾。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帐中 都是她乱滚出来的痕迹, 没有师兄身上那清冽的气息。于是缇婴觉得, 帐子也多余,褥子也不软,哪里都不顺眼。 她格外不能忍受江雪禾的失约,气了半天,再次赤脚,怒气冲冲跳下床。 门外的白鹿野竟然没有离开,隔着门警告:“你又要做什么?!” 缇婴被他吓一跳,说话结巴:“我、我找笔找纸,我要写字。” 白鹿野稀奇。 不等他问,门内的小姑娘就告诉他:“我要写一篇大字,控诉大师兄对我不好。你明日就去找关他的洞天,把我的信送过去。” 白鹿野:“……” 他被她可爱到了。 他又服了她。 他笑两声,声音都无法强硬起来:“好好好,你写。写完赶紧睡。” -- 不提屋内的缇婴要如何写信骂江雪禾,白鹿野离开缇婴的屋门前,往前挪动几步,又朝着左下三、右下四、后五的方向,走了几步。 八卦道盘随着他走动,在脚下发出光华。移行变位后,整个院子景象开始大变。 惨白的月光照天,投射下来,原本看着寻常的院子,此时密密麻麻布满了弦丝。 那都是属于傀儡师的弦。 绷得很紧的弦丝中间,捕捉了一缕神魂。那缕神魂早已被捕捉,也不挣扎,亲眼看着白鹿野路过院子的所有陷阱,与门内的缇婴说了话后,白鹿野折返。 白鹿野站在院中,朝着那抹浑浊不清的神魂作揖,似笑非笑:“阁下不与我打斗,显然是友非敌。但是阁下总是夜里闯我师妹闺房,恐怕不是君子所为。怕其中有误会,我只好布下阵,请阁下现身一谈了。” 他的威胁也轻描淡写:“观阁下这梁上君子所为,显然也不想被太多人发现吧?” 他的话音落,月光下,弦丝所困的那缕神魂浅浅摇晃,渐渐的,现出了身形。 少年青衣雪袍,腰束玉带。月光浮在他脚下,他周身神魂的光华如萤似雪,潋滟流动。 骨相如玉,仪姿胜雪。江雪禾气质恬静内敛,实在不像是那日玉京门半空中劈来一剑的仙人无情。 可白鹿野再怎么看,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确实和那日的仙人长得一模一样。 区别无非是那仙人年长些,气质缥缈些;江雪禾凌厉些,身上伤痕很多。 白鹿野定定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江雪禾。 江雪禾抬起一眼,向白鹿野看来,声音沙哑中,带很多淡然清雅:“二师弟,我一直困于凡务,没有与你好好见上一面。此夜之事让你受惊,为兄甚愧。” 他说愧,面上不见愧。 他平平静静,温温和和,优雅澹泊。 白鹿野平日只偶尔见到戴着风帽的江雪禾,他此夜第一次见到江雪禾的真容,哪怕只是一道神魂…… 白鹿野不禁问:“小婴见过师兄这副模样吗?” “嗯?”江雪禾扬一下眉,然后依然温和, “自然见过。” 白鹿野手扶额。 他明白了:“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