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微微颤一分。 南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看出“天命”。 南鸿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好奇,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能从巫神宫手中,救走一个本应死了的婴儿。我派人查了很多线索,杀了很多人,但我当然知道,他们都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 “我尝试用天命术追捕那人的痕迹——忤逆巫神宫意志的人,与巫神宫对着干的人,都应受到惩罚。 “但是我看到的天命,是一片空白。” 南鸿注意到,即使清冷如南鸢,听到此话,搭在地上的手指也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想来这个结果,南鸢也为此意外。 南鸿紧盯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南鸢,你应当知道,我修行百年,神术一道,我已很难向前再走了。这世间,几乎没有我看不到的天命,只有我想不想看。 “天命术能用来窥测命运,亦能用来杀人。能逃避天命术的人,我目前只见到一个江雪禾。” 玉京门为了判断江雪禾是否是青木君转世,曾请大天官去算天命。 南鸿看不到江雪禾的命运,算是从侧面佐证,让玉京门确定江雪禾是仙人转世。 南鸿也认为江雪禾是仙人转世,所以他对玉京门的态度大改。他不再想着去救那曾与自己合谋想得掌教位的花长老,他对沈行川毕恭毕敬,就是看在仙人转世的份上。 虽然谁也不知道青木君为何会转世,但那毕竟是道门的事,南鸿并不关心。 南鸿关心的是——“好笑啊,我怎会看不到救走你的人的样貌?我怎会从中捉不到命运的痕迹? “难道是仙人?可是世间无人能再成仙,唯一一个仙人转世,江雪禾,在十几年前,也就是个比你大一点的小娃娃,他怎可能救走你? “莫非救你的人,拥有近仙的能力?可既然近仙,为何我从未听过? “南鸢,你与这人相处过,凭你对天命术的天赋,你应当有无数机会看到那人是谁。只要你告诉我,我便答应你的要求,带你回巫神宫,让你修习神术。” 屋舍寂静。 南鸢徐徐道:“我不能出卖救命恩人。” 大天官冷冷看着她。 南鸿嘴角扯动的痕迹很轻微:“出卖。” 他声音瞬厉:“你果然通过天命术,确定了那人是谁对不对?” 一瞬间,他周身爆发出怒火,说不出是对女儿天赋的嫉妒,还是出于对那个未知人士的惊骇—— 南鸿厉声:“命运说,你即将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 他幽邃的眼睛,朝着南鸢,施展天命术,罩住南鸢。 南鸢单薄的身子轻晃,在大天官强 大的锁定下, ➸(格格党文@学)_➸, 她的唇颤抖,忍不住要说出那人…… 鲜血顺着她的唇角向下淌。 “轰——”院中传来震动,屋舍跟着摇晃,屋中器具抖动。 放在桌面上的茶杯骨碌碌滚在氆毯上。 门外咚咚咚传来敲门:“大天官,我等无能,惊扰了您。我们很快会处理好,请大天官移驾他处更安全之地——” 南鸿一动不动。 被他织出的天命术笼罩的南鸢,唇下血渗得更多,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开。 她既无力破开天命术,又无力反抗大天官。 -- 此夜夜静,月光疏如残雪。 缇婴和白鹿野在南鸢住处外闹出动静,山路上,江雪禾徐徐而行。 他终是上了山。 他等不来缇婴的第三盏灯。 心神不宁许久,不知她是忘了,还是不在意他——他记着她的生辰,但她连传音符都没有再亮一次。 江雪禾终是选择上山。 师妹贪玩,也许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是他若是出现……她应当是记得的吧? 山道上,江雪禾忽而感应到一道浩瀚气息。 他瞬间捏诀藏身,片刻间,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从他所化的树下走过。 道袍飞扬、面容俊逸的那个持着拂尘的年轻男子,是叶穿林。气喘吁吁追着他,跟着师兄所驾的云一同下来的,是三冬。 三冬哀嚎:“师兄,我们干嘛要凑热闹?人家缇婴都没邀请你……” 叶穿林永远淡定,气定神闲:“要打动佳人,自然需要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带着贺礼登门,小佳人总不会拦着不让我进吧?” 叶穿林:“我与缇婴姑娘有缘,缇婴姑娘也不讨厌我,还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