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询问:“那你也不会看此生我以前的事,对吧?” 江雪禾这一次对上她黑白分明的水眸,刹那明白了她的忐忑——她其实不愿他看。 江雪禾溫声:“你若不看我以前的,我便不看你以前的。” 缇婴提起精神。 她凑过来,伸出尾指:“我不看,你来和我勾指发誓,谁看谁是小狗。” 江雪禾瞥她一眼,笑着应了。 他不知,他的小师妹在心中扮鬼脸,想到:我不看。但我可以用留影符把梦貘珠的梦境保存下来,等以后他不介意了,我再偷偷看。 而缇婴自然不知道,她大师兄也是这样想的。 ……他不是什么真的光风霁月的人。 — 于是,缇婴与江雪禾商量好后,打起精神,去和南鸢谈事。 ……虽然,这个朋友像她师兄一样安静。 但缇婴知道怎么和这种人相处,反而怡然自得。 与此同时,杭古秋来与他们道别。 杭古秋处理完此间事,连柳家关的那些妖物,都被他送信通知观天山,让弟子前来带走那些犯错的妖怪回山,或安排修行,或惩罚其错。 那曾于古战场假扮将军的剑妖却摇摆不定,不愿跟杭古秋离去。 可他本是韦不应的剑所化,韦不应是他的主人,他跟在杭古秋身边,也确实能感受到对自己有利的气息波动——那是主人对他这种类型妖物的回馈。 他的一切修行,都将依附于主人。 可是,假将军心中怅然:主人已经死了,柳姑娘也不在了…… 假将军本想找缇婴商量。 然而缇婴莫名其妙,不知这妖怪为什么要一副与她很熟的模样。 假将军被缇婴油盐不进的态度伤得不轻,好在江雪禾似看不下去,将他带走了。 江雪禾在假将军警惕的眼神中,淡然听完了他的烦恼,并提出建议:“不如你跟着杭古秋回观天山修行,看看杭古秋要做什么。” “⒅()” 江雪禾低垂眉目,说话很慢,供人思考:“在柳姑娘彻底消失后,关于十年前秽鬼潮的所有线索都消失了,我在梦貘珠中也再无法回顾当年故事。但当年之事,仍有一些细枝末节,让我十分在意。” 江雪禾停顿一下,说:“比如,当年来到柳叶城、建议将士们开人祭的道人藏头藏尾,至今不知是谁。一个普通道人连模样都看不清,像是提防谁,知道旁人一定会回溯此事一样…… “那秽鬼潮的降临,韦不应的身死,到底是不是阴谋,尚未可知。如果韦不应是被人利用,被人所害……” 假将军恍然,又愤怒:“那我自然要为我主人报仇了!” 假将军起身,来回逡巡,下定决心:“我知道江公子的意思了,如果背后有什么阴谋,那道人必然还会找上杭公子,继续害人。我到底算是当年事的知情人,跟在杭公子身边,必然可以保护我主人!” 他说得激荡,双目含泪。 江雪禾面容沉静,肃然颔首鼓励他。 江雪禾心中却不在意:一个借着秽息化形的小妖,谈什么保护杭古秋? 不过随意吧。 这总是一个“探子”。 — 另一方,夜静烛亮,缇婴与南鸢睡于一屋,就好像她们还在玉京门弟子舍时那样。 时过境迁,两个少女靠肩并坐于榻,回想当日,又念今朝,再是少根筋的人,也难免心生怅然。 情感丰富的缇婴对南鸢珍惜无比。 她听南鸢说,南鸢因为擅自来柳叶城处理梦貘珠之事,回去还要受罚,立时急了。 缇婴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的各类玩具、零嘴儿,全都堆到南鸢面前,让南鸢挑选。 南鸢也将一块施了咒术的木牌送给她——可以用此牌调用淬灵池。 缇婴催促她选。 南鸢犹豫,不知选什么,又很好奇:“你平时不用胭脂水粉吗?” 缇婴愣一愣,答:“师兄没给我买……” 南鸢便懂了:这些都是江雪禾买给缇婴、逗缇婴开心的。 那她自然不好选珍贵的。 挑来挑去,南鸢只从缇婴的玩具中,拿走了一只木头鸟。 南鸢决定投桃报李,询问缇婴:“你需要我给你算天命吗?” 缇婴迷惘。 南鸢:“比如,你与江师兄,何时可以 修成正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