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妨。
无支秽的一生本就是杀戮的一生,受伤皆是寻常。
而且,沈二不想让人发觉自己伤重的事……沈二的体,被藏到院中一假山洞中。
沈二离开秽鬼林,自假山洞中醒来,听到淋漓雨。
夜幕沉沉。
走出这里,仓促回去。
灯火通明的屋室,离得越来越近,沈二脚步仍轻缓,不急不躁。
但踏上长阶,停顿一下。
廊下墙根青苔边,扣着一把黑伞,黑伞下,蹲着一个人。
停住步子,那人察觉的到来。
伞朝上张开,从中钻出缇婴。
她面色雪,乌发微湿,盈盈看着。
一滴水顺着她睫毛向下滴落,淌在颊上,又落到微唇边。少唇瓣微动,雨水顺着下巴滴答,钻入她领口,湿漉柔润,春意绵延。
沈二侧过脸。
感觉到自己心间微妙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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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被领进沈二屋中。
沈二换好衣裳进来后,见她坐在床上,胡乱地擦着那有些潮湿的发丝。
缇婴笑吟吟:“我一直等你回来呢。”
沈二:“每天都这样等?”
缇婴:“对呀。”
沈二:“……外面雨很大。”
缇婴满不在乎:“我是修士,我又不怕淋雨,淋也不会生病。”
不说话。
只是走过来,拿过她的巾子,站到她侧,帮她细致擦发。
缇婴闻到上雨水的气息。
绵绵的。
她怔怔地想,还是有些变化的。
如今一秽息气息,没有那扑面而来的清雪气息……污秽的气息总让修士生出斩杀欲望,可这是她师兄,变成么样子,她都很愿意。
她愿意……
沈二音清哑:“妹妹。”
缇婴“嗯”得很甜。
她听到沈二说道:“你一个冒昧的题。”
缇婴连连点头。
沈二俯。
气息从后贴来,她耳畔一阵酸麻,半边脸颊被指抵着,微有烫意。
她听到用非常寻常的音,语调也非常正常,却说这样的话:
“夜里能留下来吗?”
勾着她一绺发丝,温:“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我是哥哥,我也不会做么。只是想念你……你听得懂吗?”
缇婴愣住,心跳加快。
……你,确实很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