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道长的样貌、表情,还有动作、手势,若要我自己想,定是模糊的。他竟反问我,看到的你是什么样打扮,是不是道士。我说不是,他说,‘那就对了,若是真的他,怎会不是个道士,既然不是,那便是你的想象’。我只好信了,却哪知……哪知你也会不是个道士的。” 沈凤鸣已忍不住道:“夫人,那般事情,你便不要拿出来讲了,这算是要拿我开心么?” 君黎却也笑了。他只这么一笑,夏铮与陈容容的心,便像放落一些,再是什么苦痛与惶然,都如化作春暖花开般温柔了。 看着已经聊了好一会儿,君黎还是站起来。“你们……你们都有伤,还是多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君黎!”夏铮忙站起,一时着急之下,连“道长”两个字的称谓也似遗漏,“你——你又要走么?” 君黎摇了下头。“改日还要给夫人运功,我总会在这客栈留一留的。” “你若不介意,之后也——也和我们同行吧?”夏铮有点小心翼翼。 “我……”君黎心中微微发苦。我自然不介意。可是…… “嗯。”他开口,模棱两可,“还是待夏大人和夫人身体好些再说吧。” 夏铮只好点头,道:“说的是——我们的伤倒没什么,只是怕怠慢了道长,沈公子,能否劳烦你……” 沈凤鸣已经答应道:“自然。” 纵然是百般看不够,万般不舍得,君黎还是这样离开了视线,留下相顾的夏铮夫妇,那两颗心,怦怦跳着,无法平静。 陈容容见夏铮过来,只将头靠在他怀里,可那千千万万想说的话,却竟好像说不出来。 她想说,我们的孩子长得好大了。 又想说,我们的孩子生得好俊,像你那时候。 还想说,我们的孩子是个好人,比我期待的还要好。 可她没有说,只是靠在他怀里流泪。最后喃喃的,也只是那么几个字。 “二十六年了,亦丰。二十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