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才有意对那掌柜的信口开河,但私心里,他或许仍然觉得算命才是自己的老本行。在内城那么久,他丢下这生意也有好几个月了,幸好拾起来还不那么陌生——比起练武,似乎终究还是这个让他心情更好些。 期间除了给陈容容第二次运功驱毒,他也鲜少去探视她。反正他知道,很多时候他们都在楼上走廊看着自己——无论自己是在与沈凤鸣练武,还是在给客人算命。 范掌柜是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客栈是个兜钱的地方——君黎在这里也不过每天早上坐了一坐,可大概是这地方太少遇到稍靠得住一点的道士了,生意出奇地好,果然付那点住店的钱很快也绰绰有余,甚或店里还靠此多卖掉了一些酒菜,以至于夏铮一行终于要启程的时候,掌柜的还有点舍不得。 “道士,若无要事,你要不就留在此地吧?”他很殷切。“我不要你房钱,你每日就在我店里做生意好啦。” 君黎只笑道:“多谢好意,只是我不惯在一个地方留得太久,也是该走了。往后若是再路过,我一定再留几日。” 范掌柜不无悻悻,只得目送他离开。 他是最后离开的客栈,在夏铮一行走了片刻之后。出了县城在那第一个路口,已见到在此等待的一队人马。 两乘马车,一乘仍然装着葛川,一乘坐着陈容容。夏铮的马头半转着,所有的马头都半转着,直到他出现,夏铮才兜回了马头,轻轻说了声:“走。” 大概他也知,他们或许最多只有到梅州的短短一段。曾经那般希望能早些平安抵达梅州,可如今,却隐隐期待着,这一段路能够更长一些。 他们似也都有种预感,在抵达梅州之前,张弓长等人必会再策划一次行动。可此刻的感觉竟不知不觉是安心,不知是因为信任,还是因为无惧。 --------- 梅州之前的最后一停是武平。过了武平,意味着出了福建的地界,进入了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