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全副精力集中于对方身上,我亦一直目视于他,倘若此时有暗器自他右侧袭来,我岂会不见?” “你自是如此说了——但只你一人之说,不足取信。何况,那针如此细微,适才又是天雨障目,你怎么肯定就定能发现?” “程夫人不信我,亦是不奇。”君黎却道,“不过就算是不信我,总该信在场这百双眼睛吧?比武之时,相信各位的目光都不会在别处,这暗器虽小却也有隐光闪动,难道说,竟不曾有一人发现?难道竟连贵拓跋教主,都发现不了?” 关秀一时语塞,看了一眼拓跋孤,低头不言。“秀秀。”程方愈也自一旁制止了她。争论此事并非关秀应为,他是提醒她,还是细细检查霍新尸体为要。“我自会搜查身携暗器机簧之人,到得找出人来,再行对质不迟。” “若说施出暗器的机会,在我看来,有两次。”君黎转向拓跋孤道,“其一是我与霍右使对掌分开之后,教主向演武场走来那一段——我们众人的注意力,怕是都在教主身上;其二是方才我让刺刺将令牌还给单先锋那一阵——恐怕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二人身上。” “那么你觉得哪一段更为可能?”拓跋孤道。 “程夫人说那毒性或可蔓延后方发作,那么,这两者都不无可能了,但若要我说,恐怕还是在教主走下来的时候。要知后一种情形,教主你人就在霍右使身边不远,就算你也转头去看了单先锋,这暗器飞近,我想以教主你的听觉,不可能觉察不到。而唯有前一种情形时——不是教主觉察不到,而是教主走来时杀气泛起,全部心思只怕都在思考该如何处置我,顾不上其它;自然,我的心思亦都在对教主心思的猜测之上,所以——我亦不曾有暇注意霍右使。” 他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其实,还有霍新自己。他本不该觉察不出的,若不是身中热毒之后痛痒难忍,若不是护身之息被“流云”消耗殆尽。 从这一层来说,霍新之死,自己终究逃不脱干系了。 忽听那边夏琝道:“哼,早说跟我没关系。”却是程方愈搜查之下,没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程方愈向他告了罪,便待转去顾如飞那里。旁人尽可派手下去搜,这两个公子哥儿却是只肯容他亲自动手的。 “左使,你来看下!”忽有人喊话,程方愈心一提,回头去看——那是麾下一名庞姓组长正在搜查夏琝的一个随从,那随从面色镇定,眼神却显得有些怪异,手捂了胸怀不住后退。 程方愈上前去。“你怀里是什么?”他伸出手来,“可否让我们检查一下。” “这人是我带来的,有什么问题吗?”夏琝也上前,两手叉了腰。 “夏大公子我们是搜过了,这一位却还没有。” “呵,我看你们就是本末倒置。这道士说是机簧所为——你们就真搜机簧?要我说就不是。他安插的人,他怎么会把真相告诉你?” “现如今我们只能先如此做了,倘若不曾有发现,再想别的办法。”程方愈目光再转向那名随从,“你家大公子都已容我们搜了,就请你……” 却见这随从目中忽露出惊慌之色,身形一拔,竟向檐上纵去。程方愈再不迟疑,腾身便追,那人落足檐上,骤然转身,目中惊慌之色一时间化为凶光,两缕惊心动魄的耀芒自他胸腹间激跃而出。 但程方愈已有防备,身形侧转,以手一撑瓦沿,倒翻而上。那人还待再按动机括,程方愈出手却快,一把已按住他手背。他是擒拿之高手,但凡入了他指掌之间,便多半再难得脱逃,那随从手背才一热,随即腕上便如被火钳狠狠夹住,哪里还腾得出手来多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