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沈凤鸣闻言,不怒反笑,“单先锋有把握胜得了我们三个?” 单疾泉露出愁色,“倒是没有把握。我就是很好奇,沈公子好像单单对程左使的性命感兴趣,在下这条命,你却好像看不上眼?” “我昔日承过单先锋的情,不想与你为难,单先锋就不要在此出言挑衅了吧。” 单疾泉露出一笑。“沈公子真的以为我为迎接你作的准备,只是多穿了一件软甲?” “你不必危言耸听,这四周我早看过,没有机关布置,也没有旁人。” “那是因为公子看的时候,人还未来。”单疾泉道,“既然知道黑竹会要埋伏,我当然要先给沈公子空出了地方来。不过这会儿……人应该到了。” 沈凤鸣面色微变。小径东头已经传来嗬嗬一声。“都说单先锋料事如神,老朽还未肯全信,想不到这会儿过来,当真能见到沈大教主——单先锋,这该不会是你又拿了人皮面具,变个戏法给老朽瞧的吧?”竟是关非故的声音。 又一个声音跟上笑道:“是不是真的,我们动手试试就知道。”关盛竟也来了! 沈凤鸣一颗心已沉落下去。关非故——他无论如何不曾想过,单疾泉的援兵会是正主儿关非故。单疾泉必是有极大的把握自己今日会出现在此,而且,他是真的要致自己死命,才会将关非故父子都叫了过来。那么多天以来,他以为是自己用娄千杉利用了单无意,可现在看来却是——单疾泉用单无意,利用了娄千杉! “不知沈公子认为——以我们三人,对你们三人如何?”单疾泉施施然道。 欧阳信抢道:“单先锋,你这是何意?你……你已经辣手取了我们一人性命,莫非现在连我们大哥的颜面都不顾,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是谁先要对谁赶尽杀绝,谁先不顾了谁的颜面?”单疾泉冷笑。“黑竹会本就没打算放过单某,那也须怪不得单某今日无情。” “我们又不知是你——我们要的是程……” “好了。”沈凤鸣抬手止住他。单疾泉不是程方愈,他不想在他面前提起当年那件事——提了亦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与单疾泉讲道理更是全无必要,只因该懂的单疾泉当然早就懂了,既然要假作不懂,那么也没人能逼得他懂。 他已知今日不能轻易脱身,唯一的法子也只是拖延时间。只要约定的时间一到,即使自己不出现,风庆恺和黑竹六组也会动手,青龙教与幻生界驻地同时受袭,单疾泉与关非故说不定便会不得不返去救场。 “看来这次我是彻彻底底叫单先锋给戏耍了。”他面上露出气馁颓唐之色来,“我到现在也没想通,单先锋是怎么未卜先知的——能不能给我个明白?” “以沈公子的聪明——想不明白?”单疾泉笑得狡黠。 沈凤鸣摇头,“想不明白。” 单疾泉道:“不知公子可识得弈棋?弈棋之中,最忌不观全局,只盯局部,又忌埋头布阵,不应外变。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情过于执着的时候,他便容易犯这两忌——沈公子懂得利用犬子对那位娄姑娘之执着,却忘了你自己对程左使的执着,也会被利用。” “单先锋,”关非故不耐,“你同一个死人说那么多,怕也没什么意义。” 单疾泉叹了口气,“关前辈说得是啊。沈公子今日难逃一死——单某也觉甚为可惜。可谁叫青龙教与关前辈还有太子殿下结了盟,单某亦是无有他择,便只能怨公子自己布棋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