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愈微怔。他先前的确在沈凤鸣与十五的对话中听到了太多他本不该知道的事——甚至“食月”本身,就该是种避忌。他还以冷笑:“你问我?你自己难道不也是个外人,‘食月’怎么没杀你。” “我不一样。”沈凤鸣道,“我与他们有交易。至于你——我不妨告诉你,因为三十已经把你的命送我了。他知道,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建康,所以在‘食月’眼里,你就是个死人。没有人会避着死人说话。” 程方愈的面色沉下来:“这就是你说的‘交易’?” “可以这么说。”沈凤鸣道,“不过你毕竟还没死。‘食月’守不守信,我就不晓得。方才三十还在我这,没人动你,也是投鼠忌器,现在人都走了,你再出去——怕未必能留个全的。” 程方愈语气阴沉:“那你拦着我——到底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 “我想你死。想了十八年。”沈凤鸣指节微紧,逼视住他,“想亲眼看着你惨死在我手里,这机会我不会给任何人!” 这语气令得程方愈不自觉后退了半步。“沈凤鸣,我与你有什么仇——你究竟为何这般恨我?” “你不知道?”沈凤鸣便上前半步,“还是你忘了?是你做过的亏心事太多,想不起来了!” “我自认不曾做过什么……” “你再说一遍!”沈凤鸣骤然而怒,“你敢再说一遍你不曾做过一件亏心之事,你敢说你杀过的人都是应杀——你放过的火都是应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