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呢?她只觉今昔交错,身心如浮,一时间落下泪来。 沈凤鸣接过她手里的纸钱,替她丢进火中,一面也看着夏琰——的确如宋然所说,他今日的情绪很有些怪异。但遇此等事任谁情绪都必然有变,反常些也算不得什么,一如往常才是真奇。 “说起来,”秋葵转了头,“邵大人让准备了马车,应该等在左近。我原说用不着,不过——你还是别要逞能,等会儿就着马车送你回内城。” “秋葵,”夏琰却看着她,“你不必回去那里的。” 秋葵表情一顿,回头:“……哪里?” “前两天你是为了照顾我,我知道。现在我没事,你不用再回去内城——那个地方,与你其实没有关系。” 秋葵霍然站起:“怎么叫没有关系?” 夏琰便也站起来,“正好凤鸣也回来了,你先跟他去一醉阁住几日。我明后日要出趟城,邵宣也要同去,他留在我们府上的护卫多半会撤走,你留在那里既无意义,也不安全。” 秋葵默然。朱雀那个府邸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那个她曾想离开而不可得的地方,如果真与她有什么关系,那么在朱雀死后,这关系也显然不存在了。以女儿的名义为他送葬,大概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而就连这最后一件事,其实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你……要去哪?”她只问他。“什么要紧事,不能等养好了伤再说吗?” 夏琰几不可见地露出一点冷笑。“我不想等。”那冷笑随即转为一种阴冷的狠戾,“一天都不想等。” 秋葵显然猜到了什么,“你……要报仇?去青龙谷?”微一转念,心绪忽激动起来,以至于面上微微泛红,“邵宣也也去?你要带上侍卫司?” 夏琰还未说什么,秋葵已道:“那就将我也带上,我与你同报此仇!” 这反应实在出乎一旁沈凤鸣的意料,他止不住低呼了一声:“秋葵!” 秋葵才看了他一眼:“怎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没说算了,只是……”他转向夏琰,“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与我们商量一句,就作了决定?拓跋孤绝非易与,否则朱雀……” “沈凤鸣!”轮到秋葵喝止他。沈凤鸣住了口,但随即还是道:“到底那天在青龙谷都发生了什么事,你……总要告诉我们吧?是谁的主意,拓跋孤——还是单疾泉?” 夏琰的表情并没有为这两个名字而变化。他只是垂下眼,看着火光。适才的戎机或是宋然——任何一个旁人,他都并不想多说关于那天的一个字,可沈凤鸣与秋葵——终还是与别人不同。 “那天……”他一点一点同他们回忆起那天发生之事,说不出——被叛与偷生,哪一个才更令他痛甚。那两人听他独述,感觉着他身上时明时暗的寒意起伏,如火堆时高时低的焰。末了,那火已然渐熄,秋葵才道:“原来他背后那一剑是顾如飞。”停了一停又道:“这么说,刺刺她……她不知情?我一直……一直不敢深问你那天的事,因为……那天邵夫人说你腹上那道锯伤,在她缝合之前,已经缝过两道针,其中有她们太湖金针的手法,她说……只能是刺刺。我不知你们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等消息,我想刺刺若是知情,定不会不管你,总会想个办法寻过来……” “不是她。”夏琰只道。 他没有解释。在从青龙谷回京的马车上,他腹上伤口迸开,昏沉中感觉到程平哭着与自己缝过数针。他并不想原谅程平,但那针法令他想起刺刺来,想起——他终是刺刺的亲哥哥。说到底——程平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脚色,这颗埋在禁城的棋子,终于成了那场谋局的引。 他呼了口气:“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吧?” “你现在有把握——能赢得了拓跋孤?”秋葵道,“那‘第十诀’……” “我已经看过了。”夏琰道,“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贸然发那封战书。” “既然你认定青龙教没人是你对手,为何还要动用两司禁军?”沈凤鸣道。“你准备怎么绕过另外半块符令?” 夏琰微微发笑:“我有我的主意,凤鸣,我们不谈这个,我另有事问你。” “我知道你有事问我,但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沈凤鸣道,“刚才宋然告诉我说——你那战书之上,写的不是要取拓跋孤或是顾如飞——那一两个人的性命,写的是要荡平他青龙谷——当真如此?” “是,有何不妥?”夏琰仍然保持着那个微笑,反问他,“我带禁军不就是为此——听说青龙谷里总有人头千余,我带三千人,你觉得够不够?” “你疯了么?”沈凤鸣道,“君黎,我知道这次你极恨青龙教,如此深仇自是必报——可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冲动,我不说别的,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