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似乎沈凤鸣是戴着它给夏琛取的枪头,便道“认得啊,不就是你的手套好像很牢靠,什么材质的”
“你就没有发现它与你那根冷弦,是同一种材质”
这个问题让十五愣了一愣,“我看看。”他便伸手摸了一把,“好像还真是你这哪来的”
“你那件呢,哪来的”
“我不晓得家里的,从小我就玩这,”十五笑起来,“不过我就那一根,跟你这差远了,不值钱。”
沈凤鸣脱下手套,递给他“这本来是你的。”
十五一怔,并不伸手。
“我记得你满两岁的时候,家里摆宴庆祝,我同我娘也去了。”沈凤鸣望着外面已然黑尽的天色,仿佛望到了某个记忆中的夜晚,“席上爹有个要好的朋友刚从西域回来,带了一件礼给你,就是这副手套。就算我都看得出来这礼物很贵重,爹和你娘都很高兴,但是也有人不高兴爹一共有四房妻妾,你母亲是第三房,你是最小的儿子,一贯不受大房待见。我们那位大娘,当着所有人的面,便说这手套分明是大人戴的,你才两岁,又用不了,这么宝物放着可惜了,还不如给她的儿子先用起来。他儿子多大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我那时候七岁,他应该总是比我大好几岁,确实勉强算是个大人了。大娘一贯强横,你娘性子弱,便不敢吱声,旁人见爹都不说什么,更不会说话,只有那个送礼的朋友尴尬咳嗽了两声。大娘那时已经连盒子一并都抢过去了,听那人咳嗽,便把手套拿了,把盒子推回来,说里头还有几条花边挺好看的,留给孩子做些边衬。她真是不大识货啊我娘后来与我说,那其实不是花边,虽然确实是做手套剩下的边料制的,但材质难得,而且一整根都精细磨过,已经是极好的防身之物,论用途论价钱,都不比手套差多少也就是你手里的冷弦。当时我在一旁半懂不懂,却也不妨碍我十分讨厌大娘他们母子,倒是也没想过为你娘和你出气,只是觉得那手套不该是老大的,那顿饭之后,我就寻了个借口,找他玩耍。他一向看不起我,年纪又差得多,本来是不大玩到一起的,但那天他心情好,应是有心展示,就让我去他那了。我看他戴了一只手,在那左看右看,也并不真理会我,就干脆把另外一只偷偷藏过。他自己玩得起劲,到我回了我娘的院里才发现另一只没了。按说这事很容易晓得是我干的,大娘也确实带人来我娘这吵,但她可能多少也有点怕我娘,毕竟我娘有个外号叫魔女,同她们大户人家的女儿是不大一样,我娘只要说没这回事,她也只能口上凶几句,就带着人回去了。这件事若继续往下追查,迟早还是会找到我这来,可就那天之后没多久,爹突然遇刺,整个沈家再没人有力气关心什么手套的下落,所以这一只直到今天,还在我这里。”
十五听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编得不错,像真的一样。”
沈凤鸣一笑,再把手套递过去“还给你。”
十五不动。
“你用这个,刺刺的剑和暗器都能用手接,就算他们一起上,也不好胜你。”
十五还是不动。
“我想尽量不动手。”沈凤鸣道,“你若是落败我就要少几个朋友了。”
十五的面容在此时终于忍不住抽动了下,“你没必要这么帮我”
“你要是真蠢死在这,你自己也就罢了,你哥的脸只怕都要被你丢尽。”沈凤鸣道,“这句话我方才就说过了。”
十五沉默。沈凤鸣的确说过这句话。那时候,他还以为他说的是三十。
他慢慢伸过手去,犹豫了一下,接住了手套。
“如果上回我真杀了夏琛你今天还会不会肯帮我”他的声音,第一次显出些低落。
沈凤鸣皱起眉头“要是夏琛那时候就死了应该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十五看着远处,晕白升起的月。“一直以来,我都听我哥的安排,什么错都没出过,只有那一次自作聪明,就捅了大篓子,还害得他差点没命。这次出来之前,我暗下决心,无论遇到什么,都定要坚持最初的想法和计算,绝不偏差半分,即使是用最笨的办法,也要完成他交待的事。就算在所有人看来这种坚持都没意义就算你说我是个蠢贼我只是不想再自作聪明一次,你能懂吗”
沈凤鸣只是叹息“三十带着你这种傻小子应该挺累的。其他人不会比你还傻吧不然他怎么会想到把食月交给你”
他突然噤了声,抬头,“来了。”
也是该来了。他同十五已经谈得太久了无论要谈判什么,这显然都已经超过了卫枫的忍耐极限。但两人将目光移至洞内,那里缓缓移向洞口的只有一个人影。月光洒入,那个轮廓也显出了它的形状竟然是卫楹。
十五已经握住刀的手轻轻一松。她独自进入了月光,一身红衣的色泽映上面容,残妆的怪异似乎也在这样的容光下褪隐了。她一直走到洞口,距离沈凤鸣三尺之地“我是来告诉你们,二哥不会出手了。”她说着看了一眼十五,“我会如你所愿,留到明天再走。”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