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乐趣。”卫槙十分正色。
卫栀本来兴致勃勃,闻听此言面上表情显然立时垮去“不可能的,那个小子,想都别想。”
卫枫还在切切笑着停不下来“人家洞房以乐作趣,三妹怕是只能来个以武会友。”
“他好像是来真的。”卫槙仍然十分肃色,“我听说,他伤都没好全,已经日日都在苦练了。都是因为你上次说喜欢武功高强的。”
“他是因为在东水盟手里吃了大亏,要讨回场子,跟我可没关系。”卫栀道,“江南第一庄的传人,那样子是太不够了点,爹娘又马上要走了,他再不苦练怎么行”
“那要是他将来真练出了什么来,你肯嫁去么”卫槙问。
卫栀好像觉得这个话题极没意思,悻悻放下帘子,“他不管练不练出什么,都是四妹喜欢的人啊,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嫁去。”
似乎是想到了卫楹眼下的境地,卫槙也不说话了。
马车辘辘向西,而那面,沈凤鸣的笛声已经消失于远方,再也听不见了。
刺刺在梦里忽然轻轻一抖,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这几个月她一直夜难成寐,而今夜,或许是过于炽热的情潮退下时都有那么久久的懒倦与空白,才令她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只好轻易陷入了温软的睡梦里。可这睡梦也并不久长。骨骸里的沸热冷散下去,她便在一种从未消除的不安里醒来了。她很怕,清醒时只有自己冰凉一人,便仿佛,所有的情动,连同那个人,都只是梦的一部分。
可睁开眼,身周很温暖。她躺在衾被之下。夏琰还在。
灯烛早就熄了,四周黑沉沉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在这样的时刻醒来会令人感到荒唐,荒唐地难以相信,那个数月未有消息,只在数个时辰之前还以为或许永远无法再见的人,现在竟会与她同榻而卧,肌理相亲。她想他现在一定也还没有来得及拾回了全部的理智,所以才这么温存地侧身抱着她的双肩,好像想予她一些保护。这个时候,就着枕衾帐褥之间未尽的余温,他若是醒着,总是愿意与她说几句话的吧
“君黎哥,”她便低声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他果然回答了她。
他确实一直没睡,只是发着呆,似乎想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刺刺便暗自将身体向他靠了靠,将头和胳膊都挤到了他身前。“君黎哥,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她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紧挨住他,“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你”
“我去了趟朱雀山庄。”夏琰回答。
“啊,”刺刺惊讶,“朱雀山庄,那个地方是在极寒之地,我记得有冰瘴剧毒,你怎么竟”
“冰瘴伤不了我。”
刺刺才轻轻“哦”了一声,闭了嘴。她忘了。她总是忘记,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君黎哥了。
夏琰也沉默了一会儿。即使分开了那么久,她听闻这个回答,先想到的依旧是瘴毒或会伤害到他,甚至没有感叹他怎竟去了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所在,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去。他现在清楚地知道,她从来没有恨他。她从来都是他心里最纯良的那个单刺刺,仇恨对她来说,始终那么难。
“我想去看看我师父以前住过的地方。”他开口缓缓以叙,“听说那里的冬天寒冷惨烈,每天光是对抗高山上的刺骨寒风同厚厚冰雪就极是艰难痛苦了,我那时心乱不知如何自处,想或许到了那里,我就可以少感觉些其他痛苦。”
“那你这几个月就一直在那里吗”刺刺小声问。
夏琰苦笑了下“没有。我根本没有我师父那样的耐心。他在那地方住了十年,而我,我连十天都没坚持得住。”
刺刺突然想起什么“朱雀山庄我听说那时候就烧掉了。你过去也没地方能住下来啊”
“烧了的只是其中几间,但当年回来的人都那样说,也没有人能再去求证,就连我师父自己,也没机会再回去了。”夏琰道,“不过剩下没烧的,这么多年,也确实都被大雪和山风摧坏得差不多了。我到那里的时候,正是一年天气最劣的时候,到处都积雪累冰,那些屋架垮塌的房子,若是夏日晴天或还能清扫出一间半间勉强容身,但当时风雪正大,我只好在空地自己搭了个雪屋,实在受不住的时候,就在那里避一避。”
“那也怪不得你坚持不到十天。”刺刺便道,“别说风雪那么大,冷得不得了,就连吃的用的都没有,怎么能跟以前相比,光是上去就不容易了。”
“我尽量把山庄四周走了一走。”夏琰道,“那面有两处高崖,最高的叫作不胜寒,第二高的叫作临云崖,我师父的心法有许多都是在这两处静观时悟得的,我之前就一直想去看看。听他说那些个高崖很是奇怪,一坐在那心情就立时与别处不同,比如临云崖,大多数时候白云环绕,不管想什么都很容易陷入虚无,定力不佳者甚至易生纵身跃下之念,但偶尔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时候,就常会豁然开朗,那些心中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