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种些灵禾,你们就要死要活?!
「吴大人好心前来相劝,结果你们非但不领情,反而袭击吴大人,扣押朝廷命官,你们村子,难不成是想要造反?!」
造反!
村民们都是一愣。
想不到,直接就被扣上这麽大一顶帽子。
「大家别怕!」
齐大柱的声音中带着悲愤:「这位将军,什麽叫做『只不过是种灵禾』?!」
「你知不知道,我们本来就吃不饱饭,一亩田再多种半成毒草,我们就连来年的种子都留不下!」
「乱臣贼子,还敢废话?!」
主将潘落大喝一声,罡气层层翻涌凝聚到大戟之上,就要杀鸡儆猴。
「住手!」
也就在这时。
陈三石领着夏琮赶到。
「督师?!」
潘落悬停大戟,回头确认来人之后,脸上先是诧异,然后连忙翻身下马,放下兵器抱拳行礼。
不论如何。
陈三石也是名义上的督师。
是他们的上级。
表面上的礼数,该维持还是要维持。
见到白袍之后
不光是将士。
闹事的百姓们,也立即安静下来,恭恭敬敬地向后退了几步。
「吱呀——」
破瓦房的房门推开。
知州吴有德也连忙出来迎接:「下官,参见陈督师!」
「吴有德,潘落。」
陈三石坐在白马之上,明知故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麽?」」
「禀陈督师。」
吴有德拱手道:「清平村村民抗令,本官劝说无果,反倒是被他们扣押在这里,幸亏潘将军及时来救,否则的话只怕是性命不保啊!」
「是啊督师。」
潘落指着他们,状告道:「这些刁民手里拿着兵器,俨然是要造反啊,如果不严惩,以后越来越多的人效仿,该如何是好?!」
「……」
陈三石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百姓中领头的汉子,语气平静地开口问道:「齐大柱,你要造反?」
「督丶督师大人知道我的名字?」
齐大柱一怔,然后连忙说道:「督师大人,我们不是要造反,只是想讨个公道啊!」
「督师!」
齐大柱带头,诸多百姓「哗啦啦」跪倒在地。
「督师!」
「实在不是我们不愿意种灵禾,是真的种不出了啊!」
「每逢战事之前,都要先征粮。」
「这一征,就是连续好几年。」
「凉州的税比起其它地方要低一些,可丶可小的们也实在是撑不住年年征啊!」
「……」
此次西征邙山。
不论是陈列在东境的北凉军,还是西边的督标军,相当一部分粮草,都是从西北三州徵调走的。
「督师……」
一名老汉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这两年,凉州的收成也不好,俺们很多人,春天连种粮都没有,需要去借钱买种子,等到粮食下来的之后,光是利息就要一大笔,冬天要买炭取暖,也得借钱……」
许多农夫从自耕地变成佃户,都是如此恶性循环得来的。
借了钱,就要还利息,久而久之窟窿越来越大,就只能变卖田地,沦为佃户。
「督师……」
「打仗俺们能理解。」
「就比如那蛮子除掉以后,我们可以把土地开垦的更远一些,也不用担心有蛮子来劫掠。」
「所以打仗征粮也就算了。」
「可……」
「可『灵禾』是为什麽?」
「那毒草种下以后,会吃掉地力,要是种得久了,整块地都会从良田变成劣田……」
「就算是是非要种灵禾,能不能晚两年?」
「……」
眼下正是闹饥荒的时候。
哪怕是缓两年,好赖不至于饿死。
听着众人的苦苦哀求,陈三石平静地说道:「都起来吧,不用跪着。」
然而他这麽一说。
村民们跪得更重了。
「我让你们站起来,不许跪!」
陈三石声如雷震。
这才惊得人们慌忙起身。
他沉声道:「既然没有造反,还不赶紧散了?!」
「督师……」
齐大柱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们村长没有袭击吴有德,他是……」
「让你们滚蛋,听不懂麽?!」
苏灿上去,直接将其推开,趁机在耳边道:「真想当反贼掉脑袋麽?督师在给你们平事,不要添乱了,快滚!」
齐大柱这才恍然大悟,他们中了知州的奸计,连忙道:「散了,大家都散了吧。」
村民们拿着镰刀锄头,三步一回头地慢慢离去。
「不能让他们走啊!」
见状,潘落连忙说道:「督师,不能因为他们嘴上说不是造反,就不是啊,要看他们都干了什麽!正常情况下,半个月前就该开始耕种,可就是这个齐大柱带头,农夫们到现在都不干活,再这样下去误了时辰,我们怎麽跟朝廷交差?」
「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