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今天的本地新闻报道,明天可能是近百年来,第一次会下雪的年三十。 护着怀里的两束花,晏鹤清顶着越来越大的雪,从地铁口一路跑进单元楼。 一辆黑色奔驰横在楼门口,挡风玻璃和车顶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晏鹤清神色不变,轻轻拍掉外套上的落雪,不紧不慢上楼。 他脚步轻,感应灯没亮。 昏暗的光线里,三楼门口有猩红的点忽明忽暗,弥漫着浓郁厚重的烟草味。 陆牧驰今天一天,抽了他半年的烟量。 没有光照,他却能看清少年的每一根眼睫毛。 他抽出烟嘴,压抑着怒气说:“我等了你一天。” 他声音叫亮了灯。 橘光瞬时照到晏鹤清身上,他抱着花,发梢还留着冬夜的寒气,他仍是不紧不慢上楼,“那是你的事。” 陆牧驰腾地起身,他瞳孔猛缩,几乎碾碎指间的烟,随即丢掉,拽过挂在楼梯扶手上的袋子,挥手一扬。 沸沸扬扬的粉钞从袋子飞出,像纷飞雪花,扑簌簌在楼梯间里飘落。 “你的刺我连夜拔了,你还有哪不满意?” 陆牧驰盯着晏鹤清怀里的花,牙齿磨得咯咯响。 他是真的很生气。 晏鹤清电话一直无人接,怕离开会错过晏鹤清,他便在这儿守了整天,颗粒不沾,更怕…… 晏鹤清出事。 结果他担心一天,晏鹤清抱着两束不知他妈谁送的花回来! 是冯知闲还是谁? 陆牧驰心脏跳得奇快,两只装了火药桶一样的眼睛,恨不那两束碍眼的花立即烧成灰烬。 上一阶楼梯落着几张纸币,晏鹤清停住,他神色平静,“手术留下痕迹,都需要时间愈合。我没有天赋异禀,转瞬能若无其事。” 他抬眸,迎上陆牧驰错愕的目光,“能让路了吗?我工作一天,实在很累。” 昏暗光线落到晏鹤清的眉眼,确实很是疲倦。 他是去工作,不是去约会……陆牧驰怒气瞬间无存,他舔了一下嘴角,侧身让开。 晏鹤清避开落有钞票的地方,全程没看陆牧驰,走完最后几级楼梯,掏钥匙开门,就要进屋关门。 陆牧驰眼疾手快,快步上前卡住门,不等晏鹤清开口,他眸光闪烁,“我不进去,我再说一句。” “你意思我明白了。”他目光灼灼,“我给你时间愈合伤口。同样,你要接我电话,我——” 会担心三个字转了几圈,到底没有出口。 晏鹤清同时关门。 门将合上时,飘出他清冽的声音,“离开请带走你的垃圾。” 咚。 门关上了。 陆牧驰下意识看向满地烟屁股,他掏出手机就要喊保镖清理,又扭脸看着紧闭的门,“……” 脸色变了几变 , ≧, 抓到几张钞票,他眼皮自动跳了几下。 晏鹤清口里的垃圾,还包括这些钱? —— 晏鹤清进屋后,换鞋抱着花进了厨房,堵住下水道,接了半盆水,取下裹花的报纸,仔细放进水里泡着。 然后煮他的晚餐。 热水沸腾,晏鹤清放进十个水饺,脑海仔细复盘陆牧驰刚才的表现。 除了对他的情绪,陆牧驰整个很松弛的状态,加上徐乔音莫名请假,晏鹤清低头,盯着逐渐飘起来的白胖水饺,他有九成把握,陆牧驰把徐乔音藏起来了。 片刻,晏鹤清捞起水饺,做了一个蒜蓉醋碟,端上水饺去客厅吃晚饭了。 冷得手指僵硬,看了眼暖气片,晏鹤清想想,还是打开小太阳,摆在脚边取暖,迅速解决了晚餐。 吃完整理干净厨房,晏鹤清进卫生间检查了晾的衣服,手感确实还很润,不用暖气片,明天无法穿。 他取下衣服回到客厅,打开暖气片,将衣服挂到暖气片烤衣服的支架。 时间快九点,他坐下看书,看完将近12点,他脖颈难受得厉害,就没去洗澡,简单洗漱完上床睡觉。 关上灯,安静得能听见落雪声。 春节,要下大雪了。 次日六点,晏鹤清掀开被子起床,先去厨房看花,剑兰和菊花泡了一夜水,开得更好了,有几个花骨包,也展开了花瓣。 晏鹤清放了心,重新找了几张纸,自己包上两束花。 很简单,也和花店老板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