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嘟——嘟——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目前无人接听,请稍后……”
空旷的客厅里,站在沙发前的林一罗再一次挂断了电话,她看了眼手机上拨出去的红色未接,从昨天晚上开始,到今早已经是56通了。
身后的餐桌旁传来了恶狠狠的质问声:“你去单位找过付衡了没有?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发话的人是她的公公,付大山。
林一罗转头看向他,神色显露出无奈和歉意:“爸,我昨晚就去过他的单位了,门卫说他一下班就走了,而且昨天是他生日不可能加班的。”
付大山心烦意乱地抹了一把额前垂落的发丝,另一只手则是不耐地敲打着玉石桌面,一边抖腿,一边骂道:“你连老公的去向都不清楚,怎么做人家老婆的?”
“该找的地方我都找了。”林一罗的语气很无助。
“哼,要不是我今天来了,我看你还想把付衡失踪的事情瞒着我。”付大山说罢就站起身,从酒红色的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很快就拨通了:“喂?公安局吗?对,我要报警,我儿子付衡失踪了,从昨晚上就联系不上……”
林一罗静默地听着付大山的报警内容,她握紧了手机,余光瞥向悬挂在客厅里的婚纱照上,付衡的眼睛好像在审视般地凝望着她。
林一罗别开脸去,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霾。
当天中午11点43分。
县城交通岗中心的十字路口前,红灯闪烁在54、53、52秒……
行人在车前的斑马线前不疾不徐地走过,坐在雅阁驾驶座上的男子推了推眼镜,忽然听见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来。
声音很小,是华为系统的默认铃声。
可他拿过手机却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困惑不已,正纳闷着,来电再次响了起来。
“喂,老婆啊。”他接通电话,发现绿灯亮了,一边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打转向灯朝右侧转去,“刚才是你给我打电话吗?不,我是说刚才。什么?你没打过?好吧,我一会儿就到了,你在饭店等我。”
挂断电话,他觉得奇怪地去找未接来电,没有显示未接电话。
“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头嘟囔着,以为是自己电话坏了,随手扔去了副驾驶的蛋糕盒子旁。
可还没开出一段路,车尾后头突然传来奇异的声响,他一时迟疑,踩住了刹车,“砰——”,后头的车和他的车追尾了。
男子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车主气急败坏地走了下来,他慌忙之中挂好挡,也赶快打开车门走下去。
“你怎么开车的啊你?突然停车也不打转向不打双闪的,这条路本来就不限速,你故意的吧你!”
他局促地走向车主,心想着要先道歉,但也担心自己的车有没有损伤,赶忙绕到后头去查看,竟发现自己的后备箱开了。
其他车辆被堵住了都无法前进,好多人骂骂咧咧地凑上来围观,追尾车主还在不停地指责,他还在检查自己的后车盖为什么会开。
只记得他今天根本就没碰过后备箱,正百思不得其解,人群中忽然有位女性叫道:“那后备箱里好像有只手!”
手?哪里来的什么手?
他没听明白,便看见交警已经介入了。
交警询问了追尾车主一番情况,大抵明白了是怎么造成交通事故的,但那追尾车主忽然变了脸色,有点害怕地望着他,压低声音同交警说:“他那车的后车盖一直没关严,我要不是想打量他后备箱里装的什么,也未必会撞上他的车……”
交警闻言,警惕地看向他,一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警棍,走上前来质问道:“后备箱里装的什么?”
他无辜地摇头:“什么也没有啊,都是我自己的一些东西,雨伞,毯子,还有我女儿的几个娃娃。”
“掀起来。”交警示意后备箱的车盖。
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人群中竟发出一声尖叫:“是人!”
大家因此而开始乱了阵脚,本来在看热闹的年轻妈妈立即护住自己怀里的孩子,还有几对情侣满脸惊慌地向后退去,剩下追尾车主也不安地停在原地。男子循望着眼前的一切,竟发现自己被当作了一个恐怖的存在。
交警喊来了隔了一条街的同伴,二人推开他,还要鼓足勇气一般打开了他车子的后备箱。
赫然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是,竟是一具蜷缩着的男尸!
男子在唏嘘的呼声中望着自己后备箱里的尸体,这时,尸体手中攥着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和男子一样的来电铃声。
显示名字是“老婆一罗”。
2.
雅阁后备箱里发现男尸的消息很快就在县城里炸开了。
当时的在场群众很多,还有人录了视频发布在网上,朋友圈、短视频等社交软件上众说纷纭,才不过2个小时的光景,县内公安局也忙得不可开交。
死者付衡,29岁,县内烟草公司副经理,在单位工作7年,每年年底都会获得优秀干部的名誉,年轻有为,品行端正,下乡帮扶任务也永远冲锋在前。
谁能想到这样荣获“最美好人”、拥有大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