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聪凭借着意志力从床上爬起来,她一件件地套上衣服,用手掌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抹去脸上的泪痕时,才发现嘴边还有胶布。
可惜她无论如何也撕不掉,手指像不听话似的,抖个不停。
宋烁无奈地叹息一声,俯身下来抬起手,动作很轻地为她撕下了胶布。
这种情况很常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多年来,宋烁扮演的永远都是那个处理善后的角色,爽的人是付衡,解决麻烦的却是他。
但没办法,这是食物链,如果宋烁不愿意想退出,那会有大把的人来为抢占这个位置。
在付衡的身边总会有好处,宋烁就算会抱怨也还是不打算离开,是因为好处大于麻烦。
他开始了对米聪的洗脑,就像对从前那些女孩一样,“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该肿了,我已经和你们女寝的舍管打好招呼了,回去后她会给你开门,你正常休息,睡一觉,第二天就什么都忘了。”
忘?
米聪震惊地看向宋烁,遭遇了这种可怕的事情,他竟然用一个“忘”字就打算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
“这个你拿着。”宋烁把一个信封揣进米聪的口袋里,鼓鼓的,三千块左右。
米聪明白那是封口费。
“其实你仔细想想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是付衡,你没损失,多少女孩愿意的呢。刚才你要是表现得主动点,他也不会那么生气。”宋烁笑笑,伸手将米聪从床上拉起来,“你外套呢?穿上,我送你。”
米聪却哆嗦着嘴唇,怔怔地说出:“我要去警局举报你们。”
宋烁不以为意地看向她。
“我要告你们|强|奸|……你们……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
“你去啊。”宋烁满不在乎道:“|强|奸|你的人是付衡,其实和我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是你把我带到他身边的!你是钓鱼的那个!你才是罪魁祸首!”
言下之意,他比付衡还要坏种。
宋烁却笑了,“我钓什么鱼了?不是你自愿跟着我们来到这的吗?晚饭的时候你也很快乐,要是不愿意的话,为什么要上我们的车,和我们来到酒店里呢?”
“我……我是被你们骗了!你们利用了我的信任,而且你们是两个人……”
“是啊,谁家好女孩会在大半夜的和两个男人在一起呢?如果报案的话,你觉得学校里的人会怎么议论你?”
米聪愣住了。
宋烁杀人诛心道:“更何况今晚所有的照片都在我这,过程也都有,就算警察要取证,也得看这些才行?我是可以提交的,这没什么,但是丢人的就是你了,女人嘛,名声最重要了。”
米聪紧紧地咬住牙关,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宋烁在这时拿过她手里的外套,为她披在身上,虚情假意地说道:“今晚回去好好想一想,看看怎么做对自己更有利,你爸妈供你读名牌大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别辜负了他们。”
这不是叮嘱,而是赤裸裸的威胁,并且击中了米聪心里最为软弱的那一个领域。
她因此而退缩了、惧怕了,默默地穿上外套,跟随着宋烁一起走出了房间。
那天晚上的米聪彻夜无眠。
她想了好多,也的确也想通了好多。
对于她所经历的这噩梦般的一夜,绝不可能是付衡与宋烁的第一次。
按照他们的行为模式,足以说明他们是惯犯,很多女生都遭到过他们的魔爪,而他们直到今日还能如此逍遥放肆就说明从未有任何一个被害者举报过他们的恶行。
大家都选择了沉默。
因为这种事想要举报成功实在是太过艰难,就连取证的过程也熬炼人心,更何况,他们手上还掌握着所有被害者的照片,是足以令受害女性身败名裂的筹码。
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尤其是像米聪这样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普通女孩来说。
想必付衡他们在挑选猎物时都经过系统性的筛选,米聪这样的女性是他们下手的最佳对象。
事发之后,她们会不停地、反复地思考自己的试错成本,从而渐渐放下举报的想法。
而他们设想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近乎于奸诈。
这些女孩根本没有能力为这一夜买单,她们必然会选择妥协与独自消化惨痛的经历,米聪也动摇了很久,她很怕这件事会被其他人知道,以至于第二天在面对室友时,她都表现得有些战战兢兢。
明明做错的人不是她,可就是无法回到过去那种无忧无虑的时光。
她很怕,很恐惧,因为她没有任何资本也没有任何能力来弥补这次错误所带来的后果。
一旦将事情曝光,极有可能是她受到伤害,而无论是付衡还是宋烁,他们不仅不会得到惩罚,还会恶狠狠地反咬她一口。
没人会相信她的,趋炎附势是人的通性,大家都会攀附有权有势的人,只因对方带来的价值更为巨大。
米聪并不会怪那些陌生人,如果是她的话,在听闻其他女生遭遇这种情况的话,也许也会觉得是这个女生企图勾引付衡失败。
在事情没有降临到自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