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微微躬身,谦逊的说道:“略有耳闻。”
真是略有耳闻吗?
枯荣大师可不认为是这样,有些事若是太过于巧合,那就已经不再是巧合了!
“据佛经中言道: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
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
段誉又说了一段佛经,让枯荣大师面色凝重了几分,本因等人也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中,竟从讨论武学,变成了讨论佛法,这让段正明有些不适应。
可看看众位长老认真的模样,他也不敢上去阻止段誉,只能向段正淳递了一个眼色。
段正淳苦笑着摊摊手,示意自己也不敢乱来啊。
兄弟俩对望片刻,最终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只能任由段誉在那装逼。
“师叔祖苦修多年,依旧只是枯半枯荣,可曾想过茂盛繁华、枯萎凋零之间,是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又曾想过,枯荣之间并非平衡,一枯一荣才有新生?”
枯荣大师双目猛然瞪大,死死的盯着段誉,身上气势瞬间达到的极限。
“嗯!”
段誉发出一声闷哼,脸色惨白的后退一步,眼中浮现清晰的恐惧之
色。
众人见此大惊,正要出声阻止枯荣大师,就见枯荣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阿弥陀佛,老衲苦修一生,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孩童看的清楚,也罢也罢。”
衣袖轻拂,一道劲气将段誉拉倒身旁后,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双臂。
“这是?”
段誉先是一愣,紧接着眼底浮现喜色。
枯荣大师在传功给他!
“小小年纪怎能有如此慧根?必是有高人在身后指点,老衲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枯荣大师传音入密,让段誉的瞳孔剧烈一缩。
“师叔祖”
段誉想要解释,却被枯荣大师阻止:
“老衲心知你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传功于你。
如今强敌环伺,大理国需要一个会战斗的后辈,而不是一个空有内力的老不死。”
枯荣大师的一席话,让段誉倍感羞愧。
他所说的话,的确有他自己的见解,但更多还是有人指点。
此举也的确没有恶意,就是想让枯荣大师更上一层楼而已。
枯荣大师并非绝对聪慧之人,天资只能算中等,想要独自勘破一个境界非常困难。
天龙寺诸位高僧有心想帮忙
,却又知道此举不妥,若是贸然插手,只会适得其反。
吐蕃国师鸠摩智的拜帖,让事情有了很好的转机,每天面壁修禅的枯荣大师终于肯出面,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如此,就以段誉之口,将一些想法告知了枯荣大师。
哪知师叔慧眼如炬,一下子就洞察了一切,好在老人家没有太过计较。
不过,枯荣大师也没有如他们的愿继续修禅,而是选择将功力传给后辈,此举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作为受益者,段誉自然不会拒绝,可如此一来,修炼六脉神剑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那边一老一少在传功,这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目光不由纷纷落在了段正淳的身上。
段正淳嘴角狠狠一抽,心中不免一阵苦笑。
正如段正明说的,他是一个风流的浪子,怎么可能愿意出家做和尚?
前面扬言要替兄长出家,那是断定段正明不会同意才出面的。
此刻事情真的落到头上,他心中只有一百个不愿意。
相比于做和尚,当然还是皇帝最舒服啊!
“怎么办?”
段正淳心中焦急。
他是不可能拒绝的,否则一群长老肯定会先出手清理门口,再去考虑抗敌的
事。
事到如今,能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牺牲儿子了
还是那里借口,功力给了段誉一半后,他的功力大损,就算学会六脉神剑也没多少战斗力。
可段誉不一样啊!
不仅有他一半的功力,又被枯荣大师传功,怎么也得有个几十年的功力吧?
只要能够学会六脉神剑中的一脉,就会是非常强的战斗力。
没准比在场的几位长老还强!
心中打定主意,段正淳面带微笑的注视段誉,眼中充满各种慈爱。
传功中的段誉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寒,心神瞬间有些松动。
他这一走神不要紧,给他传功的枯荣大师却脸色一变,随后‘嘭’的一声被震飞。
“师叔祖!”
段誉惊叫一声,赶紧上前扶起枯荣大师,并满脸羞愧的低头道歉。
“无妨,是老衲体力不知,与你无关。”
心地善良的枯荣大师,哪里忍心责怪一个孩子,被扶起后立刻运功调息。
众人见此也不敢打搅,直到枯荣大师再次睁开双眼后,才纷纷出声询问情况。
“誉儿的经脉刚开拓不久,无法承受老衲全部功力,勉强可得三十余年。”
三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