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坐在石头上手支着下巴,看着四肢都被禁锢的丁春秋笑的人畜无害,“老废物,怎么还不自爆筋脉呀?”
“你莫非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吗?还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坐在石头上的公子哥,微微眯着那双丹凤眸子,笑意荡漾。
那倒在地上的丁春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年过花甲,人老成精,自然是明白刚刚姜辰话中意。
刚刚姜辰对那陈风说两人只能留一个,明显是对他丁春秋说的,随后又直接放了那刀客。就是敲山震虎,告诉他丁春秋,你必死!
自见地上躺着的丁春秋霍然起身,他竟然挣脱了禁锢。
“你怎么知道老夫已经不被束缚?”丁春秋一脸狐疑神色,历声问道。
“哦,我刚刚只是猜测,不过你能动又怎么样?你只能用一次内力,你死定了!”姜辰平静道。
姜辰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乌云密布,狂风鼓噪不息,吹的他白色大袖飘摇,发丝也飘摇不止,好似天上嫡仙人。
一怒天地惊?这片天地终究还是太小了,姜辰觉得有些无趣。心湖之中波光粼粼,恶意所化恶蛟,离水面又近了些。两只硕大的血红眼珠里满是血腥
煞气。
心湖荡漾,恶蛟抬头。
总是要到更高的地方去看看,在这天龙世界当个小霸王忒没意思了。
心念回响间,心湖归于平静,恶蛟复垂下头颅。
一念生起,一念沉静,心念回响间,姜辰感受不到,但冥冥中自有演化。
姜辰不知道他当时离堕魔只差一步,要是当时他心中的杀戮想法再多一些,必定本心被杀戮渐渐侵蚀,不负清明。
丁春秋听了姜辰的话微微一愣,随即便释然,他是靠着与北冥神功同根同源的化功大法勉强切断了姜辰对他的束缚。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隐藏到最后,趁姜辰心神放松之时给予重创,之后再逃遁而去。想不到却给这精明似鬼的小子发现了。
他以化功大法隔绝北冥神功吸力,保留了一口纯粹内力,正如姜辰所说,他行动无碍,可只有一次使用内力的机会,内力使用过后必会遭到北冥神功反噬。
化功大法宛如一个塞子,堵住了北冥神功的侵蚀,可须知世间事本就是堵不如疏。北冥神功在丁春秋体外只会越来越汹涌好似汪洋大江。
到那候丁春秋再运用内力就等于将化功大法这个塞子拔出,那本游离在他体
外的北冥神功的吸力便会骤然爆发,到时候就不是四肢遭到禁锢那么简单了。
丁春秋的身体会被这澎湃的北冥吸力瞬间撕扯的四分裂。
只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机会!丁春秋暗自念叨着,心中的弦紧绷着,他看着姜辰笑意荡漾的脸,心潮跌宕起伏。
两人一站一坐,就那么静静对视着,一苍头白首老人,一唇红齿白少年郎,就那么静静看着对方的眼睛,杀意凛然。
杀一人者为贼,杀十人者为寇,可屠千人屠万人者则为雄,而丁春秋所杀武林人,早成百上千!
纵使再仇视丁春秋者,也只能说他手段狠辣杀人如麻,是大魔头。
他手上早已鲜血淋沥,若是他想,只要将杀意放出,便能让那些心志不坚定之辈吓的肝胆俱裂。
此时他将一身磅礴的杀意,尽数汇聚与双眼之中,双目一片赤红,就这么看着姜辰。
这是一场心性上的拔河,两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不过这心性之争,丁春秋眼里尽是杀意,而他面前的白衣年轻人嘴角带着笑容,眼睛微眯,看不出喜怒。
丁春秋无比自信,自己杀戮之多,杀气之重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对面不过是个
毛头小子而已,纵使手段毒辣,难道还能比他数十年杀的人还多吗?
他不信,一站一坐的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一时间这里竟然陷入诡异的平静。
忽然那苍头老者忽然仿佛受到了惊吓般,满头汉水,瘫坐在地。
丁春秋嘴唇都在哆嗦,一把胡子抖个不停,姜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吓的亡魂皆冒老人。
“你看到了什么?”姜辰声音有些冷。
“恶蛟!……恶蛟抬头……!哈哈哈!原来是你……!”
仿佛终于看到追寻真相的恍然大悟。
丁春秋双手杵在地上,一只手,手掌被姜辰削去,断口杵在地上,流出的鲜血一点点浸入泥土沙石之中,可他表情疯狂中带着悔恨,丝毫没有感受到痛苦。
姜辰慢慢回味着丁老怪说的话,恶蛟抬头……原来是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姜辰暗自警惕起来。
他见过心湖里的恶蛟,那巨大血色瞳孔中的深深煞气,连他这个主人都心神失守。难道每个人心湖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吗?
正思索间,忽然,姜辰听道一声凄凉无比的惨叫。
“师傅……!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我终于看到心湖养恶蛟之人了!
”
随即嘭的一声响起,姜辰伸手去抓,只抓到一颗破碎不堪的人头!
瘫坐在地的丁春秋身体炸开,一阵血肉飞溅,血水如雨,落在姜辰的脸上,衣服上,唇边。
一席白衣变血